第九章姑姑

清冷的目光里除了风轻云淡，没有任何情绪。

显然她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久经大场面，因此尽管两千多人直视着，四个依旧步态保持着优雅与从容不迫。

陆辰的目光也是肆无忌惮地扫瞄着四个少女，尤其是曼妙的部位，以他前世的经世经验来看这样做虽然显得轻佻，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突然两道凌厉的目光恶狠狠瞪回来，领头的少女显得格外愠怒，这样轻佻的少年能长这么大简直是奇迹啊。

可是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若是他懂规矩，还要自己来干什么？

自己四个候补教习的任务，就是将村野匹夫与村姑完成改造啊。

一想到这儿，她脸上浮现阴险的笑容，看向陆辰时脸上多了丝戏谑。

几个太监与嬷嬷也被陆辰弄得交头接耳起来：看来烂泥就是扶不上墙，当了个五品带刀侍卫就飘飘然了，一见美女骨头没有四两重了。

这时那个偷窥他的银月脸少女脸上也现出痛惜的神情，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少年竟然是个登徒子，一想到这儿，她心里莫名难过起来。

这时在小太监队列里，还有人用阴冷的目光扫视着陆辰，那是个如同瘦竹杆似少年。

虽然他此刻垂着头，可是不经意间用嘴角的不屑嘲讽一下陆辰。

如今的陆辰不是昔日吴下阿蒙了，他也是交泰境了，因此神识十分灵敏。

虽然没有直面对方，他也能感觉到这三人不同的情绪变化。

尤其是那个瘦竹杆似的小太监令他非常不舒服，好像是生命中的宿敌出现一样，这是直觉。

同时那些管事太监与嬷嬷的话也传入他耳里，对于一个暴发户，他们也没有必要掩饰自己的爱憎。

那个黄脸太监讥笑道：“村野小子就是村野小子，没有见过世面，这宫里比司香漂亮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莫不成他将来要流鼻血殉职不成？”

他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妙极，正洋洋得意，突然一声厉喝响起：“梁小五，你若敢再多嘴，当心我拔了你舌头！”

司香气得脸却绿了，自己好不容易被少年倾慕一番，却遭到阉人无情打击。

她本来对陆辰恨之入骨，结果那梁小五成功转移了仇恨。

其余几个太监与嬷嬷也面面相觑，没想到这梁小五竟是个猪队友，连累其余人也被司香恨上了。

梁小武虽是个管事太监，也不过是个跑腿的伙计，因此只有七品，身穿七品的青衣。

对于服饰陆辰也分得清一点，只是女子的品阶更复杂些，需要从头饰及装饰上仔细辨别。

不同的品阶，宫中女子梳的发髻是不一样。

最低级的宫女是统一的平底发髻，顶多是中分或另外扎成辫子而已。

而最新进宫的小宫女都是这种发式，因此陆辰稍许能辨别一二。

而发饰越复杂，地位也就越高，可是也有例外的。

因为有的女子不喜欢招摇，也喜欢以素颜示人。

头发没盘梳装饰，不代表她地位低，因此关键是服饰。

还有鞋子也有讲究的，上面绣的花饰代表不同的品阶。

但这些对于陆辰都是盲点，他索性不去多想，时间久了自然会知道。

何况他当侍卫需要有识人之能，否则在宫里根本活不下去。

这时突然一个悦耳的声音道：“梁小武啊，几天不见，你皮肉又长好了吗？想念竹笋炒肉的味道了吧？”

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出现在陆辰眼里，这是个素雅的女子，年约二旬，举止更加优雅。

不但气势极盛，最主要的是她长得还非常漂亮。

果然在女子面前司香就显得黯然失色了，无论是皮肤还是妆容。

陆辰眼尖，看出女子其实是经过精心打扮的，这才是化妆的最高境界啊。

她脸上有淡淡的雀斑，可是她竟然没有掩饰，反而让她显得更真实，顿时所有人却连大气也不敢喘。

陆辰从她服饰上看不出究竟是几品，一个教习姑姑，想来品阶也不会太高。

教习姑姑是尚仪的下属，专门教人礼仪的。

尚仪当然不会纡尊降贵来教新人，只有贵人才值得她去教。

而尚仪也不过是从五品，比尚宫低一级，尚宫是正五品。

可是教习姑姑显然不把那些嬷嬷与管事太监放眼里，肆意飞扬的样子让陆辰看得瞠目结舌。

都说宫里太高调的人都活不长，可是这女子为何如此特立独行？

姑姑的颧骨有点高，眼神有点冷，嘴唇有点薄，明显是个极刻薄刁钻的女子。

但是她的天庭太饱满，耳垂有点长，因此她的命相显得很复杂。

这时管事太监与嬷嬷们全告退了，可是陆辰明显看到梁小五眼中的怨恨。

但是他极力强忍着，没有发作，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

女子突然抬眼看向了陆辰，陆辰这次学乖了，没有抬头对视，尽量把自己伪装成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绵羊。

女子突然道：“抬起头来，让本姑姑好好看看，究竟是何等的英雄，才能救公主于危难中！”

这话时没有丝毫的夸奖，却显示着浓浓的讥讽，陆辰再蠢也听出不对劲来。

虽然他前世仅是码农，可不代表他是书呆子。

相反他还挺机灵，为人处事都极有分寸，刚才的失礼是他将前世的习惯带来的缘故。

当他听见女子叫他抬头，他却畏畏缩缩道：“小的不敢。”

女子冷笑道：“我的话敢不听，你以为自己是五品侍卫，我就治不了你？在这儿我是你们的教习，任何人必须服从我的命令。”

陆辰这寸明白过来，为何那些太监与嬷嬷敢如此轻视自己，原来自己仅是虚衔啊。

所以这种赏赐对于冰无垠是眼都不会眨的，想转正就得卖命。

这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救了公主就能飞黄横达，这本是下人的本分。

像戏里所演的，救了大人物，一定会平步青云，也只是人们想当然而已。

突然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传来，陆辰的眼角扫见一条鞭子突然向着他脸上抽来，这女子官威十足，想教训就教训。

可是陆辰的八步赶蝉显然已烂熟于胸了，出于本能将身子一飘，竟然在间不容发间闪过了鞭子。

其余几个侍女却冷眼看着，知道陆辰若是不躲还好，若是躲了只有吃得苦头更大。

果然女子的鞭梢一拐突然划出一道曼妙的弧线，从他背后抽来，陆辰毕竟火候不深，顿时手忙脚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