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湖看过吗?
当然没有啊。她接收到的原身记忆都是残缺不全的,像这样细节类的东西,除非深刻到了极点,否则是不会存于记忆让她捕捉到的。
“其实,我说我理论丰富,是因为学校里情侣多。不知道男生那边是什么情况,但女生这边是没什么秘密可言的。”苏青湖满眼真诚,“还有就是,人家嫌我长得好看,大学期间没人愿意让我做她们孩子的家教。好一点儿的会委婉拒绝,但有些就直接说漂亮的女人是如何不自重勾引男人……”
“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大学期间我找家教碰壁过多少次,成功率是多少……”苏青湖说着,深吸了一口气,不忿了,“我也是奇了怪了,她们就不想想,像我这样有学历有长相奋发向上努力生活漂亮独立的高知女性会看上那些身材松垮长相不佳对婚姻不忠诚的老男人吗?”
快而立之年的陈列,潜意识下收紧肌肉,感觉了一下身体的活力和肌肉的张力,默默把自己从而立之年的队伍中开除。
他身体很年轻,长相经她多次不留余力地夸赞,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陈列,喉结动了一下,看向苏青湖的眼神再不如之前那么严厉肃然。
“对了,既然说到这儿了,我得向你坦白个事儿。”苏青湖一边说,一边招招手让他进卧室谈。
陈列没动。
苏青湖进了卧室,见他还在原地,拍了拍大床,“你坐这儿。”
说完,从梳妆台上拿了把梳子,一边梳刚才散开的蓬松头发,一边等陈列进屋。
天热,头发一旦散开,或多或少都会有几根黏在脖子上,蜿蜒而下,没至衣内……
大片的留白与蜿蜒逶迤的发丝,鲜明到瑰丽。
“你——”苏青湖皱眉,“不至于吧?我虽然垂涎你的长相身材,但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真要说,也就是亲你鼻尖了。”
说到这里,苏青湖眼神变得古怪,终于叹了口气,妥协了,“行吧,行吧,以后没经过你允许,我绝对——”
“你要说什么?”打断苏青湖的话,陈列两步坐在了她指定的地方,腰背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典型的习惯性坐姿。
苏青湖被他这样防备着,人蔫蔫的,兴致不高地捏着梳子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去了解我和张东胜认识的经过,不过现在了解没了解过也不重要,我想从我的角度给你说说。”
陈列感觉到她情绪低落,抿唇听着,没有打断她。
“这几年掀起了出国热,我们这一届的学生,哪怕不富裕的,对出国也有点想法,再不济也有想把外语学好,争取一个对外岗位的想法……”
大学生分配制度去年已经在改革了,因为是逐步的,所以带来的冲击不是那么明显。
今年听老师说,有些单位不满有些学生的专业素质,在向上面反映,甚至想把分配到他们单位的大学生退回。但因为没有这个先例,所以大多是嘴上的抱怨,并没有付诸行动将人退回。
老师结合当下情况跟他们分析,说这种情况再严重点,上面可能会加快大学生分配制度的改革,甚至可能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取缔。当然,如果真发生这种情况,随之而来的会是工作岗位的激烈竞争。
所以,学习外语来提高竞争力,是他们这些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学生的最好选择。哪怕因为没有侨属关系不能出国,学好了也能试着去争取一下竞争激烈的公派留学生名额。当然,再不济也能在一个岗位因为附加值而得到迅速提升。
“所以,我和李成伟很早就开始攒钱,系统地去学习外语口语。”苏青湖把梳子一扔,扒拉了一下蓬松柔软的头发,“学得不错,所以呢,就想着能不能自费出国……”
“李成伟水平跟我差不多,但因为性别优势,他得到的家教机会很多,几乎从没失手的。”
“我就不一样了,因为我好看,所以人家不要我给当家教。”苏青湖强调了自己被那些家长pass掉的原因,才继续说,“因此,我只能找点别的活儿,要么无关能力的,要么是人家明白指出要长得周正的女孩子。”
关键是,长得周正的人不愿意带她,有点赚钱渠道都捂死了,压根不带好看得超出周正范围的她!
这就很气人了!
苏青湖想想都憋屈,这年代竟然不能靠脸吃饭!
当然,也有原身的原因,她太老实,不擅交际,对什么赚钱渠道完全抓瞎……
陈列被她气鼓鼓的河豚样儿逗笑,嘴角没忍住上扬了几分。
“被张东胜追着咬,是因为之前给我介绍工作的朋友说,一群外国人放话要找长得好看、懂外语、可以做翻译的大学生游览四九城,待遇优厚。”
苏青湖手撑着下巴,蔫蔫的,“谁知道是个坑啊……”
那些外国人是个坑,没跟她说实话的朋友是个坑,狗东西张东胜也是个坑。
外国人找大学生做翻译的初衷就不单纯,到了地方才说附加条件。苏青湖这样从小镇子出来的人,又接受过正统教育,哪里愿意做这个?当场就拒绝了。
而她那个朋友——
算了,不说也罢。
“面选地点就在张东胜开的歌舞厅,被他看见也不稀奇吧?”苏青湖看着陈列,不等他给什么反应,她继续往下说,“接下来的事儿,我不说,估计你也能猜个大概了。”
她声音懒懒散散,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有什么问题你赶紧问,十点多了哦~~~”
陈列微微摇头。
苏青湖解放了一样,站起身就往床上去。
想要保持年轻,好的作息时间是前提,她这辈子如非必要,是不准备熬夜了。
“等等!”
陈列喊住她,苏青湖睁眼,“干什么?”
“你明天上班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陈列问。
苏青湖想了想,张嘴,“文件袋在书橱里,身份证在我包里,户口本在你那边的床头柜里,你帮我都放我包里好不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