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救人员忙碌的时候,柯南却望着海面,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心里清楚,沢木公平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数字群众,而是造成这一起连环袭击案,甚至是造成这一起爆炸的元凶。
所以……或许沢木公平是突然良心发现,或者他早有计划,打算在杀完想杀的人后,沉海自杀?
想到这,柯南不自觉地看向了江夏。在这里,只有江夏和他窥见了真相,或许江夏能分担一点他此时的复杂心情。
另外,沢木公平可能是凶手的这件事,也最好立刻对其他人说明。
否则万一沢木公平并不是主动沉海,而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才没能游出来、又返回餐厅等待救援……那等救他上来以后,这个凶手或许会暴起袭击,伤到搜救的人,或者其他想杀的人——毕竟这里还有许多无辜的数字群众。
然而看向江夏之后,柯南心情更加复杂了——江夏似乎完全不在破案的状态。他坐在靠近海边的台阶上,正默默看着脚下海水和台阶的分界线,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不过从这个只把目光局限在很小的角落里的逃避姿势来看……他大概还在专心自闭,一时指望不上。
难道……
柯南摸了摸下巴。
只能先自己上了?
江夏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回到本体一段时间了。
——他得赶在水下呼吸技能的时限到来之前,把水吐出去,否则时限一结束,可能会呛到。
杀气和式神,都被江夏交给了人鱼搬运。
倒是不用担心人鱼偷吃,未经处理的杀气,鬼胎们根本啃不动,也消化不了。
所以,抱着沢木公平迸发出来的杀气,人鱼最多偷偷咬上几口,不会导致杀气的分量减少,不会沾上口水之类的东西——毕竟鬼没有分泌物,更不会因为吃不到杀气恼羞成怒把杀气丢掉——她不舍得。
总之,这是一只检疫合格的杀气搬运工。
也不知道人鱼是不是真的实践了一下普通杀气的硬度。她浮上来的时间,比江夏预计的要长了一点。
直到江夏暗中吐完水,又过了一段时间,人鱼才抱着一大团杀气和三只式神,浮出了海面。
她重新变回了普通鬼胎的大小,晃着尾巴爬到了江夏面前的台阶上、矜持地靠着他的腿坐下,这才把杀气掏出来,推给了他。
江夏低头一看,顿时明白了这条鱼为什么运个杀气,要花这么久。
——本来随意卷起来的杀气,此时已经被搓成了一缕一缕的。
江夏目测了一下,发现每一缕的分量,正好够卷一根标准量的鬼薄荷,都不用他再自己细分。
人鱼把杀气排成一排,一缕一缕的数,数完,珍惜地把他们递到江夏手里。
数到最后时,她慢慢抱起那仅剩的一缕,动作停顿下来,抬头暗中观察江夏。
江夏:“……”抱着干什么,你又咬不动。
不过现在,不是跟人鱼讲道理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旁边柯南正在心情复杂地看着他。
江夏于是没动,专心假装在挂机。
人鱼跟他对视许久,见主人完全没有点头的意思,顿时蔫了一点。
她不是很情愿地伸出手,把怀里的杀气撕成两半,一半推给江夏,一半再次抱住,眼里闪过决绝并且倔强的光:不能再少了。
江夏的目光随着杀气,微有移动。
但还是没有给出“点头”等任何表示同意的反应。
人鱼眼中坚定的光芒渐渐融化,仿佛有了QQ的泪光。
她想了想,慢吞吞的把刚才推给江夏的那一半杀气,和自己怀里的调换了一下——小的自己拿,大的给江夏。
把大份杀气推过去时,推杀气的尾巴,微微颤抖。
江夏其实不太在意这些——反正人鱼咬不动这些尚未处理的杀气,拿着它也只能玩。等哪天玩腻了,突然想吃,还是得来找他把杀气做成鬼薄荷,到时候就能顺理成章的用它代替口粮。
——杀气并没有减少,甚至连陪在他身边的方式都没有改变,最多只是变了变位置,从纹印空间里,换到了人鱼的手里。
刚才江夏没点头,也只是因为存在感很强的柯南一直在盯他。
而现在,江夏发现柯南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这个小孩握着麻醉腕表,快步跑开了。
在工藤同学移开视线后,江夏对着抚摸杀气的人鱼点了点头。
人鱼立刻一跃而起,搂着杀气跑了。虽然只拿到了一小半,但经过奋斗才到手的东西,似乎格外甜美——她感觉比直接拿到一整根杀气还要开心。
另一边。
或许是出于某些本能。柯南在决定说出沢木公平的企图后,就把罪恶的麻醉腕表对准了毛利小五郎的后颈,决定选同为侦探的毛利小五郎当自己的“代言人”。
——先用麻醉针让毛利小五郎晕倒,然后用蝴蝶结变声器变成毛利小五郎的声音,说出推理,假装是毛利小五郎在推理。
柯南没直接用江夏的声音,因为他记得,江夏从来不会在处于现在这种深度挂机状态时进行推理,甚至都不会说话——这一点,毛利兰非常清楚。如果就那么借用江夏的声音,一定会被看出端倪。
至于毛利小五郎……emmm反正大叔很少正经推理凶杀案,没人知道这种时候,他的状态会是什么样的。
那么“看穿老朋友的计划后震惊脱力,只好坐着推理”这种借口,应该也能糊弄过去。而且相对来说,毛利小五郎眼睛比较小,闭上眼也不会太过明显……
江夏听着背后响起的“毛利小五郎”的推理声。欣慰地松了一口气。
沢木公平今天对他的抗拒举动,让他有了很强的危机感。
可见声望还是要刷的,但是必须控制一下速度。
……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实在太累了,希望这么一来,以后他们能少一些套路,多一些勇敢。
至于组织那边,江夏也想好了借口。他记得琴酒嘱咐过几次,让他别把事情闹得太大,尤其不能被警方怀疑。
现在,为了除掉一个不算太重要的目标,炸掉一整座楼……或许勉强也能算得上大事。
这种时候,他脱离案件中心,让“自以为看破了第一层的无知侦探”出来推理,应该也能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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