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时之使者

在泉进入大殿的瞬间，众人的视界里都清晰地捕捉到，倏忽之剑的剑身发出一团银灰色的亮光。

在面麻的感知中，原本在大殿中散乱分布的灰色雾气，像是迎接来访者一般有序地汇聚在泉通往倏忽之剑的道路中央。

相比结界外的三人，泉自身的感觉就要微妙多了。

她听到了水流潺潺的声音，闻到了一丝湿润的气息，仿佛置身于一条涓涓流淌的长河中，她自己则是这条长河中的一滴水。

在河水的推动下，她见到了无数和自己有关的画面：

她看到自己在木叶，伴随着父母宠爱、幸福的目光出生。

她看到九尾之乱时，咆哮的九尾，被意外波及而亡的父亲...那时悲恸万分的自己开启了一勾玉写轮眼。

她看到灭族之夜时，被鼬痛下杀手的自己和母亲...

在那一瞬间自己晋升了万花筒却体力不支昏了过去，然而面麻赶到及时将自己救走，以及后续面麻参与的一系列救援行动。

她看到自己的老师照美冥将自己抱起带回了涡之国。

她看到在涡之国的病房苏醒时，趴在母亲的冰棺上痛哭崩溃的自己。

她看到涡水一战中，在战场上杀死鼬的黑发身影。

她看到自己母亲的复活。

她看到了和耀组织的同伴们无数次的欢笑，还有那些宇智波的家人们催促自己找对象的窘迫。

她看到了这次和面麻的寻刀之旅...

河水流淌的声音在这里缓慢了下来，后续的片段也不再是清晰可见，只隐约地闪过了几个场景。

其中包括自己和面麻立于虚空之上，二人身周皆散发着比现在强万倍的威势，几名看不清长相的人立于自己的对立面。

她还看到了一些让自己脸红的场景...

在面麻的视角里，自泉步入大殿后，她从一个苗条的少女骤然间变成了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

她开始快速地成长，从7岁的一勾玉到13岁的万花筒，再到17岁的轮回眼。

她的面庞褪去了稚嫩开始走向成熟，接着又出现一道道皱纹，皮肤也不再紧致，只有那双轮回眼还在泛着深紫色的明亮光芒。

突然，泉好似清醒了一般，脸上、身上的皱纹全部消失不见，顷刻间又变回了少女的模样。

只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成熟气息让旁观者知道，迈出的这一步着实不简单。

泉又踏前了一步，身周的灰雾浓郁了两分，只是这次长河中的影像却是她所陌生的：

在灭族之夜中，面麻并没有出现将她救下，来者反而是戴漩涡面具的带土。

在对方凌厉的攻势下，当时弱小、毫无抵抗之力的她惨遭杀害。

当泉看见自己死亡的那一刻，外界的眼睛一缩，那双紫色的轮回眼就要闭上。

不过，很快她面色一振，重新回到了现实。

一滴滴泪珠从泉的眼角滚落，不过她的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

“原来没有面麻君，我的一生是何其悲惨啊！”

如此说着，她又大踏步地径直前走了三步。

每走一步，她的外表就会发生不同的变化，时而少女形态，时而老者模样，但都很快地变回了本来的面貌。

只是，泉脑后乌黑的长发却在慢慢变得雪白。

“无数次的悲剧，无数次的死亡，无数次直面我不同的人生...这就是独属于我的时间吗？”

当泉走到离倏忽之剑五米处时，轮回眼闪烁的光芒愈发明亮起来，她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渴求已久的东西正在孕育。

此刻泉也不再犹豫，毫不停息地向前走完了这五米的距离。

在面麻的视界里，那团浓稠的灰雾甚至将泉彻头彻尾地包裹在内，雪白的长发随着她向前的举动轻轻飘动，只是这次泉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最后，泉收拢双脚立于摆放倏忽之剑的案几之前，她右手前伸神色坚定地握住了银灰色的剑把。

“嗡！”

在泉的指尖与剑把相接的瞬间，面麻注意到整个大殿内的灰雾都开始收缩，迅速朝握剑的泉身上涌去。

立于面麻身旁的三船和上杉源，自泉踏入殿中以来丝毫不敢妄动。

在二人的视界里自是看不到灰雾的变化，不过他们倒是惊奇地发现过去、现在、未来三尊大佛竟然变成了平常的模样。

此时，大殿的中央还立有一名散发奇特灰光的白发少女。

二人相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安、惊惧等多种复杂的情绪，上杉源更是感到手心微湿，双脚发麻。

在泉握剑的那一刻，无数的时光影像对她的脑海同时发起了冲锋，其中包括那些曾经在这里接受过考验的武士们，以及他们不幸的一生。

在影像的最后，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在泉的脑中响起：

“世间万物，最捉摸不透者莫过于时间...

“过去、现在、未来，无数的你演绎无数的故事。只有成为时间长河中的唯一，方可自我超脱！”

话音刚落，泉的双目突然闭合，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一阵灰色的烈风从她的身周向外刮起，疯狂扫荡着周遭的坏境。

被风刮中的物体皆在极短的时间内化作了尘埃，三座大佛也未能幸免，在这道诡异的风中化作沙粒簌簌地落于地上。

“大人，我们此时应当后撤！”

三船和上杉源同时向前一步，将面麻护在身后，神情戒备地盯着眼前发生的突变。

二人一手提刀鞘，一手紧握刀柄，姿势竟十分同步。

面麻摆了摆手，漩涡矛出现在掌中。

他手持矛身轻轻点击地面，灰色的烈风便像是遇到屏障一般只在泉周围5米内的区域盘旋，无法踏出殿外一步。

三船整个人都松软下来，退于面麻身后用极其敬畏地目光望着对方挺立的背影。

“嗡！”

片刻后，泉再一次发生了新的变化。

灰色的风逐渐收拢将她的身体团团围住，裹挟着泉慢慢飘向半空之中。

她的周围开始出现一个个灰色的圆球，每出现一颗，她身上的气势就更强烈一分。

在这股气势的威压下，大殿门口的上杉源和三船不可抗地腰背微弯，口鼻里冒出一连串白色的雾气。

当第九颗灰球出现的一刹那，泉身上迸发出一团极为耀眼的灰光，反射在地面的积雪上，使整座寺庙都亮的异常。

此时，三船二人对于泉施加的威压已是毫无抗衡之力，二人咬着牙单膝跪地不甘地望着还没有恢复意识的泉。

只有面麻一人依旧保持着站立之姿，双手负于身后下巴微抬，静静地望着那道浮于半空的身影。

两片薄唇一张一合地念叨着：

“极境吗？万物万道皆可至极，从时间中超脱，时之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