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章:现学现用

林小北抬头，在他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屏幕，上面居然是人类常用的VAS疼痛评分法则。

原来在系统眼里人类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VAS疼痛评分是画一张表情图让患者自已评价，按“0，2，4，6，8，10”分六个等级，每个等级对应不同的表情，“0”表示患者很舒服，而数字越大表明患者越是痛苦。

林小北按临床上常用的针试法测试，原以为在系统提供的那么高级的超声指导下麻醉效果肯定很完美，结果却大为尴尬。

在12个靶点注射的作用下，模特对于疼痛的反应从手术区往外展开分别是“6，8，8，8，8”，上下左右四个方向都差不多。

完全是一份不合格的答案。

这样的麻醉效果在临床上要被手术医生骂死，病人也会鬼哭狼嚎，必须改全麻。

可是系统并不给他提供全麻的机会。

林小北很为难，虽然是模特，也不能让他遭此之罪呀。想想在没有麻醉效果的情况下用刀子切割肉体，那滋味……

虽然有关公坦然接受剔骨疗伤的传说，但现实中疼痛是真的让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系统似乎察觉到林小北的苦衷，不忍心下手，提示：已辅助使用相关镇痛药。

那意思是可以开始手术了，不过这次林小北留了个心眼，在手术之前再次用小针试探麻醉效果，果然是系统暗中做了相关处理，这次测试的效果是“0，0，0，0，0”。

不知道系统使用是什么样的镇痛药，这么牛逼。这个效果在现实中病人可以一边和医生谈笑风生，一边看医生在他身上做手术。

林小北确认模特手术区域无痛觉后开始消毒，铺巾。

没有器械护士和巡回护士，但是系统总会在关键的时刻从空中伸来一只机械臂，既不占用空间又及时，非常方便。

不知道在他们那个世界手术室是不是这样布置，如果是，那么就不需要那么多的护士了。

林小北第一刀划下去，系统立刻传来一个大大的警惕号，动作粗暴，-5。

晕，还有惩罚！

林小北感觉面红耳赤，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样，重新轻轻运用刀子。

模特的身体结构和现实世界的一模一样，皮肤，皮下组织，肌肉，腹横筋膜。同手术室的电刀一样，系统提供的手术刀也带电凝功能，所以出血点很快被封闭。

这个模特肠梗阻的原因是粘连性肠梗阻，属于机械性肠梗阻的一种。林小北追求精细，手术做得很慢。

当他缝完最后一针的时候，系统评估麻醉时间：30分钟，效果 5%；手术时间：120分钟，总评：20分，不合格。

不合格毫不稀奇，没想到居然耗时这么久。

“可不可以再来一次？”林小北不甘心，本来不抱希望，以前每次这样申请系统都毫不留情的拒绝。

可是他刚把自已的想法传递给系统时，面前白光一闪，躺在床上的模特自动消失，随即重新躺了一位。

系统这次竟然格外开恩，给了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太难得了，林小北简直是感恩戴德。

这次他格外小心，先是认真阅读病历，这也是一例肠梗阻病例，不过诊断是阻塞性肠梗阻。

“患者”年龄高达285岁，男性。

其他检查如同现实中的百岁老人，没有一项指标是合格的。

系统的要求同样是精准靶点注射麻醉方式。这种方法操作起来困难，但对于老年人来说确实是首选。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林小北从麻醉到手术，整个过程流畅顺利很多。当然最后系统的评估仍然是不合格。

做完后他感觉特别累，像是消耗了不少精力。

在他闭目休息时，系统提示外科技能培训+2；消耗：能量药水 2支，损失金手环10只。

“怎么没有奖励没有消耗？还损失了金手环？”

林小北疑惑问道。

虽然不知道金手环有何妙用，但这绝对是好东西。所以得知损失了10只，他心里隐隐作痛。要知道这东西每次来得非常不易，都是在病人的生命博弈中争取来的。

你申请一次机会的代价。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定律不光在地球人身上，在异域空间也同样适用。

系统消失，林小北悠悠睁开眼睛，感觉像是深深睡了一觉，精力旺盛。他看了看时间，才半个小时不到。

按系统提示的时间，现在已经下班了。而真实时间离下班还差一个小时。

他打开门，看到急诊室里门口围着一圈人，叽叽喳喳，没有像中午那样高声喧哗。

林小北走过去，却发现李爱国主任正站在床边。床上躺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皮肤充盈，不是很瘦，目测80岁左右。

老人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周围一帮人一脸的焦急。

李爱国看到林小北，对他说：“这个老人估计是肠梗阻，不是急性阑尾炎。”

如果在这之前，林小北可能会漠然地点一下头。

可是今天就这么巧了，他刚刚接受系统的训练，马上就来了现实病例，这是让他现学现用吗？

李爱国主任朝他示意一下回到办公室，林小北也跟在后面。

“这个病人虽然年龄大了一些，但基本情况很好，没有明显的基础疾病，他这个肠梗阻应该是粘连性肠梗阻。我刚才问了病史，两个月前在市三医院做了阑尾切除术。”

阑尾炎术后发生肠粘连梗阻是属于正常的术后并发症，特别是高龄病人。虽然市三医院并不出名，但不能把这顶帽子强行扣在人家头上。S大肛肠科同样有病人发生这种术后并发症。

李爱国主任介绍完病例，探林小北口风道：“你看，这个病人的问题就是松解一下，能不能在急诊科解决？”

如果在麻醉科问题不大，可这是在急诊科。而且李爱国主任的要求是术后病人能快速走动。

林小北内心在作剧烈的斗争。

在系统提供的密室里他可以毫无顾虑地打精准靶点注射，因为根本不用担心失败，大不了被评为不合格，极差。

实际上系统对他的评价也确实如此。

可这是在现实中，要顾虑的因素实在太多。老爷子80多岁了，年龄大了潜在的危险因素太多，包括术前，术中，术后。每一阶段都像对越反击战一样到处都是雷区。

是做还是不做？

林小北很想请示一下系统，可这是任凭他怎么集中精力，那该死的面板始终如沉在海底般没有回音。

这个时候出于自我保护，林小北完全可以拒绝李爱国主任，他不会有任何怨言。这种病人放在麻醉科绝对是全麻。

但是这样做无疑又是失去了一次宝贵的练手机会，尤其是对于他刚从密室训练出来而言。

思前想后，林小北嘴里蹦出四个字：“我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