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一定在想,是我杀了李世民,李代桃僵,还是我本来就是李世民”
禁按着胸口坐起,朝随弋露出李世民特有的那种笑容清雅又贵气:“有一个人,他能利用我的血脉特性,控制人的轮回,将我连接李世民的命格于是,我就成了李世民”
李世民?在场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可有一些世界处于唐代以后的,约莫都恍然了。
唐太宗?
“而这也意味着这辈子你都无法杀我”
禁艰难起身,摇晃了下身体,看着随弋,笑着转身。
当随弋他们如天外来客一般来到这个异时空,禁也不过是故地重游罢了,这中原天下是他的主场,李世民是他另一个身份。
从之前。洛河之上妖师袭杀李渊也不过是禁的手笔,所谓李世民被暗杀也是禁的计划。
步步为营。
随弋毫无察觉,因为没有易容没有替代,他就是李世民!
多厉害的轮回术啊,那个人。
随弋轻抚眉心,说:“如果你是李世民,我的确不会杀,可若有一朝让我发现你担负不了这个名字。”
禁步子一顿,转头看随弋,神色有些莫名:“那些凡人于你有那么重要?据我所知。负你最多的,也是这些狼心狗肺的凡人而对于你们这些人而言,其余生灵的存在与否都不过是弹指间的游戏而已”
随弋沉默了一会。说:“我答应过一个人有始有终”
有始有终,她不曾放弃过。
以前吧,禁还是十戒亦或者是宫九这些人多少都知道也领教了随弋为人的宽容跟那寻常人不能有的“仁”。
上下五千年帝王何其多。为权位,为生死,有哪几个为治世且能安民?
又有哪几个会不在意自己的疼痛跟生死,只想为他人多做几分。
随弋是这样的。
他们都以为她本来就是这样的。
可她说是为了一个人,有始有终。
原以为是从人到巫的转变让她性格改变了些许,舍弃了人性具备的仁慈。
可现在看来从始至终,她的本性或者就不如他们以为的那样简单。
就好像她的眼睛。你觉得清冽干净,可它那样干净,感觉到你一览水面清澈见底。却忘了就是这样的干净清澈让你忘了那池眼里的水到底有多深。
她内心藏着的世界里到底有哪些人,
那个人是谁?
禁沉默,忽而语气复杂得说:“那个男人当真幸福”
说罢,他转身。
语气变得冷凝。
“苍生。你这辈子若是还无法放下。必然是枷锁”
“最终会将你再次送入那真正的九重妖塔之中吧。”
“随弋。双龙再见”
是告诫,唏嘘,还是讥讽抑或惆怅,或许禁都不知道了,他败过太多次,所以不希望这个人轻易败给别人。
最好力抗到最后,跟那位深不见底至高无上的人展开最后的决战,也让他明白这个天地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禁走了。堂而皇之,随弋没有去追。而且似乎对禁之前提及的我一句话有些疑惑。
比如那个男人?
因此十戒虽然恨这人恨得牙痒痒,却也没动手。
不过就在此时。
嗡!!!
陡然。
一声巨响。
言静庵等人回头望去,是卓一航跟阴阳
那阴阳抓向了虚弱的白发魔女练霓裳,但是那原本仿佛死去的卓一航忽然醒来。
浑身都萦绕着一种浑厚而刚强中正的力量。
这种力量幡然爆发,直接一剑刺破了阴阳的手掌,且长剑一削,那手臂就断了
阴阳面露煞气,正要爆发,却发生随弋已经看了过来,只得放下练霓裳,转身飞逃而去。
随弋也没在意他。
“浩然正气?”随弋看了看卓一航,这个人倒是难得的人才。
言静庵也有些惊讶:“剑道浩然?没想到他那老师傅还留了一手。也是,情至极致,的确能破而后立”
情至极致,破而后立。
卓一航浑身浴血,练霓裳却是转身离去,头也不回,那一头白发比天地间任何白雪还要苍白。
卓一航刺她一剑,她也回了一击,从此也算两不相欠了。
于是不回头。
卓一航看了看了一会练霓裳的背影,忽然提剑踉跄着追了上去。
两人渐行渐远。
有一种落定叫尘埃落定。
诸多高手们伤的伤,死的死,不过他们都感觉到了这个失落之地的空间似乎不太稳定了。
因为忌惮随弋这个人的强大跟神秘力量,倒是没几个人敢上前问,也就随弋伸出手,指尖微光潋滟。
须臾,他们的伤势虽然没有好转多少,但是体内的毒气却是全被抽离了出去
呼李寻欢轻轻调理了呼吸,转头看向旁边的惊鸿仙子,发现对方正在看自己,便是略一颔首,转过脸。
惊鸿仙子眸色一暗,不过也笑了,笑容有些洒脱。
李寻欢若不痴情,便是不重情,她恐怕也不会喜欢了。
这大概就是的无奈之处吧。
这些人一个个都很有尊严,因为已经被祛除了毒气,虽然知道随弋医道能力很强,但是也没奢望让所以全部医治过来,毕竟人太多了,都医治,不得把人家累死?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
忽然有一条条清流灌冲进入他们体内,迅速酝养了他们受伤的经脉跟体魄。
这是。
“回去自己再酝养些时间就可以了。。至于离开。再等些时日吧”
随弋后面那句话才是重点,。
至于离开。
包括言静庵等人都略有悸动,不过像天山童姥这些人一个个心高气傲。如今也免不了激动,又因为被随弋祛毒疗伤,再高傲也得秉持江湖道义,何况随弋如此强大。
一个个都朝随弋致了谢礼,这才化作残影一个个快速离开。
只留下李寻欢这些“自己人”。
当然,还有陆小凤。
花满楼本来要带着陆小凤告辞的,然而陆小凤死皮赖脸不肯走。他也只能无奈
诸人回到北区。
这边建筑受影响不大,回到书斋旁边的那个院子后,随弋帮这些人恢复了大概的伤势。陆小凤跟花满楼坐在院子里。
花满楼:“陆小凤,诸事已毕,我觉得我们该告辞了”
陆小凤:“急什么难得认识这么多朋友,不多喝几杯?”
花满楼:“大家都受伤了。近期内肯定忌酒。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陆小凤:“反正现在是不能走的。先生来了!”
随弋的确走出了门,“花满楼?”
花满楼闻声,转过脸来,起身:“先生”
随弋压根没说什么,就手掌直接放在了花满楼的眼睛上。
那手掌冰凉凉的,手指细长,花满楼只觉得像是有一片柔软的白雪覆在了双眼之上,继而。他看到了那儿时恐惧的一幕幕。
陆小凤在一旁看着,有些忧心。可不敢出声打扰,院子里葡萄藤挂绿,清风拂面。
老一会,随弋说:“过去的已经过去”
“死去的已经死去”
“昨日不再来”
“明日不远离”
“当下花香,岂可辜负。”
花满楼睡着了。
陆小凤:这都可以。
随弋收回手,对陆小凤说:“这里房间不够了”
陆小凤恍然明白过来:“他醒来就可以?”
随弋没说话,陆小凤却是笑了,鞠躬作揖,继而背起花满楼飞速离开。
“先生,如此大恩,我陆小凤跟西门吹雪没齿难忘,改日有缘再见”
还不忘拉上西门吹雪,这三人想必感情真的极好。
随弋看着腾跃随风离去的陆小凤,轻轻笑了下。
天下地下,唯友情不可辜负。
因为爱情可以自私,友情却不会。
次日凌晨,已经有许多人告辞离去,可找不到随弋,只得遗憾离开。
此刻的随弋跟言静庵站在北区一片山岗上。
“你要去找人?”
言静庵:“是要回去你自己的世界了么?”
随弋摇头:“不是。。回去,时候未到,我是去找向雨田嘱托的一个人”
言静庵想了下:“他之前留给你的话里面有玄妙兰花,竹子,出家,女人战神图录在他手中,他一死,战神图录的去向留给你了吧”
“不过一来一回,你势必要帮他照顾一个姑娘了”
而那个姑娘会是一个出家人吧。
随弋点头:“嗯。这点倒也无可厚非,就怕没这么简单”
照顾一个姑娘还不算简单?
言静庵笑了笑,在随弋即将离去之前:“随弋”
随弋转头看她。
“你的承诺是为那男人?”
“你出去,也是为那男人么?”
接连两个问题都是为那男人
像是回报之前随弋对她跟庞斑的好奇。
说来也好笑,随弋到现在还记不起那个男人的样子跟过去,可她又知道自己生命力的确存在过一个男人。
但都是从别人的嘴里得知。
他们都这样明里暗里得告诉她
这才是她最大的悲哀吧。
随弋愣了愣,才明白言静庵的意思,而她的回答。
“不是男人”
“是一个女人”
说罢,随弋脚下一点,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女人言静庵有些惊讶,忽然想到了东方不败。
那似乎也是一个好女人的主儿。
难道随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