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不要因为现在的一时之气就忍不住,卫安反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以后总有机会弄明白这件事是不是有徐家的手笔的,他既然敢拿出来,恐怕事(情qíng)也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沈琛没有再说,转而对他笑了笑:“好了,别说这些,像是你说的,这些事迟早是会有个说法的,已经走到了现在,连最难的事都经过了,已经替父亲和母亲平反了,以后总会更好的,害过他们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卫安也就不再多说。
因为天色实在是已经太晚了,因此他们在普慈庵住了一晚才回了京城。
郑王还要进宫去跟隆庆帝商议皇陵封土的事,因此并不能跟着卫老太太去定北侯府,就叫住卫安叮嘱她:“我这几天都是在京城的,你明天得了空,便过王府来瞧瞧你弟弟,他也念叨着你呢。”
是有一阵子没见宝哥儿了,虽然说要在家里待嫁,可是说起来王府也算得上是她的家了,别的地方去不了,可是王府却是能去的,卫安便微笑着答应了。
沈琛送了老太太和卫安回了定北侯府,然后才回家去换衣服准备去王府见临江王回事,可是才一进府门,便觉得有什么不大对劲的地方平西侯府只有他一个主子,素来人口简单,服侍的人也不多,可是也没有安静成这个样子过的。
看这样子,竟然好似遭遇了什么劫难一般。
他微微压抑的挑了挑眉,立在书房跟前,面色(阴阴)晴不定的问:“有人来过了?”
他的书房外头乱糟糟的,不少下人正在收拾。
听了他的问话,一直在府里的汉帛就急忙上前:“是,王妃说卫家该来人量尺寸到时候好送(床床)和家具了,因此便叫人来看看,说是怕府里没有长辈。”
沈琛哦了一声,哂笑道:“既然是来监督的,那为什么反而把我的书房弄得这么乱?”
汉帛愤愤然:“那些婆子们一个个都不懂规矩,说了书房是(禁jìn)地,所有东西都已经置办好了,不用量,只用去新房看着便是了,可是她们没有一个肯听的”
可是临江王妃没理由这么做,沈琛蹙了蹙眉,转(身shēn)问汉帛:“他们进来翻什么?”
“没进来。”汉帛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急忙回沈琛的话:“清霜姑娘拼死把人劝住了”
清霜在府里一直安分守己,半点出格的举动都没有,沈琛闻言有些惊诧:“她出头?”
她凭什么出头?她不过是个丫头罢了,而且之前还得罪过临江王妃,对临江王妃畏惧如虎,既然这么害怕,又为什么会出头?
再说,按理来说也轮不着她。
汉帛啧了一声,很有些恻然:“派来的是她那个继母,先就去找了清霜姑娘,把她的东西翻翻捡捡的都挑了一遍更是不知死活的想进书房了,口口声声说是王妃许了她的,让她进来看着人量尺寸好为您办好亲事的”
沈琛眉间的疑虑便渐渐的消散,脚步不停的进了书房,见果然这里头井井有条,跟他离开的时候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分别。
他径直走到桌前,开了左边的头一个抽屉,自里头拿出一封信来,看也不看便点燃了火折子烧了,而后又重新坐下来再写了一封交给汉帛:“你交给谢良成,跟他说这信照旧送出去。”
汉帛答应了,转(身shēn)要走,却又被沈琛给叫住了。
沈琛抿了抿唇,似乎是有些犹豫,最后却还是道:“你之前拖我送给玉清的东西,我带回来了”
汉帛便愣住了,带回来了是什么意思,她当然是心知肚明,这就是说,玉清不想要他的礼物,也就更不可能想要嫁给他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
他不明白。
之前好几次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那个时候侯爷已经让郡主去代为问她的意思了,玉清也不过是略微有些羞恼罢了,可是要说直言了当的拒绝,那是没有过的。
现在却连他的礼物都不愿意收了。
他一时之间很难接受,竟然愣在原地问了沈琛一句:“为什么?”
沈琛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顿了顿将那个精美的长方形的匣子拿出来给他:“我如今也不知道为什么,等过些天,安安送信过来了,我再告诉你。既然人家已经明说了暂时不想收你的东西,你也不要穷追猛打了,让她安静一阵子罢。”
汉帛显见得有些委屈,伸手接过东西,神(情qíng)有些木然,半响才忍住了难过,低声说了句知道了转(身shēn)去了。
沈琛这才盯着外头的景色看了一会儿,叫了管事的进来,问他:“既然那些人如此难缠,最后是怎么打发的?”
“是清霜姑娘”管事的叹息了一声,皱起眉头道:“她那个继母闹的忒不像了,我们也是顾忌着偏是王妃派来的人,不好过度闹翻,是清霜姑娘拼死拉住她不准她进您的书房一步,她继母是个狠的,连清霜姑娘的脸都被抓破了”
沈琛默然良久,才皱眉道:“请了大夫吗?”
管事的自然老实的说已经请过了给看过了,是皮(肉肉)伤,并不怎么要紧,只是要好好的养着,不然怕是(日rì)后要破相。
沈琛点了点头了,吩咐他:“你看着办,再过些天,等她的伤养好了,就把她送出去罢,送去京郊的别院里。”
他去要清霜来的举动终归还是让临江王妃自觉抓住把柄了,所以才会让人进来闹,这件事要是到时候被卫安知道,总归不大好的,她或许还会误会他是真的待清霜有些别的念头。
他不愿意卫安受委屈。
管事的有些诧异:“侯爷,这不是说等到郡主过了门,再给清霜姑娘找个好的归宿吗?现在就送到别院里去?”
这还是人家刚立了大功呢,为了沈琛的书房不准外人进去,真是拼了全力了,连他们这些人看来,也觉得这姑娘实在是难得的忠心和知恩图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