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作(13)

路开来到祭台下，思量要不要走上去。羌月过，这个祭台除了陈叶之外，谁都不能上去。

耳边，隐约能够听到练武场上的芦笙的声音传来，一阵一阵的，那欢乐的气氛，仿佛通过空气飘到了这里，不过，也就到此为止，高大冰冷的祭台仿佛把一切快乐都隔绝在外。

祭台台阶的一个角落，有一个人卧在那里，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一截树木、一块石头。

是羌石山。

羌石山拿着一坛子酒坐在台阶上。

路开看到了羌石山。

“果然，有陈叶的地方就有羌石山。”

路开向羌石山走过去。

羌石山喝得有些多了，看见路开走来，瞥了路开一眼，继续歪着头想心事。

路开问道：“陈叶在上面，你在这里喝酒干什么？”

羌石山没有回答路开。

路开看了一眼直通台顶的台阶，决定上去问问陈叶，她为什么总是这么郁郁寡欢。那进山，陈叶拦住他的时候，他过，如果自己能够活着回来，陈叶就得告诉自己她不开心的原因——虽然她当时并没有答应自己。

路开走上了台阶，正准备上去的时候，羌石山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了路开。

“这个祭台，除了陈叶之外，谁都不能上去，你不知道么？”

羌石山话的时候有些大舌头，那是因为他已经把嘴巴喝麻了。

“为什么？”

路开又问出了这个问题。

羌石山有些无赖的道：“不为什么，不能上就是不能上。”

路开道：“你喝醉了。”

羌石山笑了一下，有些苦涩的笑，道：“我喝醉了？我倒是希望我喝醉了！”他紧紧拉着路开不松手。

路开道：“你放手，我上去有话对她。”

“不行！”羌石山瞪了路开一眼，大声道，“你不能上去，不能接近她！你……你知道她是谁么？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么？我们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她！我不能，你更不能！”

羌石山的声音有些嘶哑，到后面，他甚至带着哭腔。

路开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羌石山这样一个平时看起来非常坚强、即便被剑齿虎在臂膀上撕下一片肉都不吭一声的大男人，在这样的月夜

夜，整个西河村都在欢庆的夜晚，竟然露出了最软弱的一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羌石山拉着路开走下台阶，道：“我们不要打扰她了，走，喝酒去，我们喝酒去！”

“打扰她？”路开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羌石山用抱着酒坛子的手指了指子自己的心脏。

路开看着那里，等待着羌石山的回答。

羌石山道：“因为这里。”

路开更加不解，问道：“那里怎么了？”

羌石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吐出了一个字：“疼！”

“疼？”

路开不认为羌石山是在酒话。

羌石山眼中含泪，道：“因为心疼，因为她的心，正在疼痛。她，正在忍受着心痛的折磨，所以我们不要去打扰她了，让她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路开问道：“陈叶为什么心疼？难道……她有心脏方面的疾病？”

羌石山凄然一笑，道：“不对不对，心痛那不是因为疾病，是因为乐声响起，死期将近！”

“死期将近？”路开吃了一惊，问道，“谁的死期将近？陈叶？”

羌石山抹了一把泪，发现自己好像失言了，道：“我的，是因为我羌石山的死期将近，我羌石山就要完蛋了！”

羌石山举起酒坛子狠狠的灌了一口。“哈哈哈哈！”

蓦然，羌石山发出一声狂笑。

路开从来没有见过羌石山这样放浪形骸的样子。果然，酒能使人疯狂，忘掉自己，忘掉一切的束缚，释放最原始的性。

路开摇了摇头，道：“羌石山，你喝醉了，开始胡言乱语。”

两个人着话，距离祭台越来越远。

羌石山突然把酒坛子递给路开。

“喝，今的庆功宴是为你举办的，你不能一口酒都不喝！”

路开接过坛子。

坛子里面的酒只有一半了。

路开喝了一口，递还给羌石山。他是喝过酒的，曾经也醉过，醉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除非必要，后来就喝得少了。

酒很纯，也很烈。

羌石山看见路开喝酒的样子，笑了，搂着路开的肩膀道：“明明是一个会

会喝酒的人，却推不喝酒。”他喝了一口，又把酒坛子递给路开。

会喝酒的人和不会喝酒的人，从酒汁沾上嘴唇的那一刻就可以看得出来。甚至，从拿酒杯的姿势、拿酒坛子的动作就可以看出，更甚至，从酒出现的那一刻，就可以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最后这一种，是老酒鬼的境界，羌石山还嫩。

路开又喝了一口，他问道：“羌石山，你是不是喜欢陈叶？”

路开把酒坛子递还给羌石山。

"他飞升了一万次"

路开又问道：“既然你喜欢她，为什么不告诉她？”

“没有用的。”羌石山摇头道，“路开，你记住了，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靠近陈叶，更不能这样的话。否则，你会死掉。”

路开的眉头皱起来，问道：“这陈叶在西河村，为什么像禁忌一般的存在？”

羌石山低声恶狠狠的道：“路开，我警告过你了，不要问，问就是死！”

"他飞升了一万次"

路开闭上了嘴。

他想了想，有一句话决定还是要出来：“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告诉她，闷在心里，只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羌石山狠狠灌了一口酒，道：“我已经过了，她不同，她和任何一个女孩都不同，什么都没有用！”

“这，就是造化弄人！”

“呵，贼老！”

“我去你马的！”

羌石山把坛子递给路开。他转过头，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路开拍了拍羌石山的肩。

羌石山脚下一软，跪在地上开始吐，吐过一阵，便开始骂骂咧咧的哭了起来。

夜风把羌石山的哭声送出很远。

空中，全是练武场上芦笙的声音。次日一早，路开还没有睡醒，屋外便传来敲门的声音。

敲门的是羌劲，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村里的长辈。

门打开了。

睡意朦胧的路开看见羌劲庄重的样子，怔了一怔，问道：“村长，你这是……”

羌劲道：“路开，我知道你一直有一个心愿，学习我们西河村的西河剑法。我和村里面的老人商量过了，他们同意让你看一看《西河剑谱

“这就是西河剑法了！”

路开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看着那精装的《西河剑谱》，路开感受到它里面蕴含的非凡力量。来到这个世上，这还是路开第一次接触到武功秘籍！

路开知道，秘籍对于武者甚至修者来都极为重要，它是传承的重要基石。一个武者若是没有看过秘籍，光凭着别饶招式偷师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所以，即便练武场上的少年们有练习西河剑法的，路开在一旁观看，羌佑力也根本不会阻拦驱赶。

祠堂之中分外的安静，不仅里面的人走完了，貌似外面的人都走到了很远的地方。路开知道，他们不想打扰自己，给自己留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

"他飞升了一万次"

入眼处，是一副简笔画，一个仙风道骨的男人拿着一把剑做了一个起手式，没有文字，没有页码，除了这一副图画之外，什么都没樱

“这怎么学习？”

路开正疑惑间，那图画仿佛动了一下，他凝神细看，就见简笔画上的人物开始动了，那人拿着剑，一下子从书页之中跳了出来，跳到路开前面的地上，变作正常人大，而周围的环境就在这一个晃神间已经发生了变化，路开触目所见，已经不再是祠堂，而是一个有山有水的所在。那仙风道骨的仙人站在一棵梨花树下屏息静气，蓦然剑声一响，他开始了西河剑法的起手式。

路开顾不得看周围环境的变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仙饶身上。他知道，这个正在舞剑的仙人，便是西河村西河剑法的创始人。

西河剑法总共有十二式，所有西河剑法又称“西河十二剑”，那仙人站在梨花树下，剑如游龙，不到一刻钟，便已经把十二剑全部刺完。

“这剑谱果然厉害，我一个内劲涌动的武者看了一遍之后都觉得头疼，普通人看完一遍之后，短时间内恐怕也无法再观看第二遍了！”

一套剑法完整的看完一遍之后，路开的心中波浪翻滚，思绪起伏，受益良多。

“这一套剑法，在于用流畅的动作加快对周围灵气的吸收，若是仅仅是打坐，吸收灵气的速度绝对没有练剑来得快！”

“这十二剑，每一剑似乎是独立存在的，只练一剑，也能吸收灵气，但是把十二剑连起来流畅的施展开，吸收灵气的速度又比单独一招一招的练还要来得快，真的是玄妙非凡。”

"他飞升了一万次"

“练习西河十二剑的难点在于，如何模仿仙饶姿势体会到剑法之中蕴含的玄奥法则，把这剑法练得越高深，体会到剑法之中玄奥的法则越多，吸收到的灵气也就越多越快！若是练到深处，是不是可以靠着这一套剑法突破到修者境界？”

“西河剑法确实撩，难怪西河村的村民们会视若珍宝，几百年流传下来，而且村民们靠着这套剑法，很多人都成功迈入武者境界！”

“据，这一套剑法不过是仙人随手所创，那仙饶境界，又该是如何的高深莫测？这样的仙人，能得到真正的逍遥、超脱于红尘之外么？”

想到这里，路开抬起头，望向屋檐外面的空。这广袤的空，才是仙人

人逍遥自在的地方，他希望自己有一也能够横卧白云之上，看日月交替、潮起潮落。

“做人不能好高骛远，得脚踏实地，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路开安抚下涌动的心潮，把《西河剑谱》放下，照着刚才看到的动作开始比划起来。他手中无剑，只得想象手中有剑的样子。一剑一剑的刺出后，他发现自己的动作和刚才看到的剑法相去甚远，似是而非。好在内劲冲破脑门之后，他不仅感觉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记忆以及精神力都有所增长，那西河十二剑虽然只看了一遍，竟记了个不离十。

“动作虽然重要，但是蕴藏在剑法之中的奥义才最值得体会领悟。奥义很玄妙，不能记忆，只能体悟，我得趁着能看《西河剑谱》的这段时间，多看几遍，不定下一次又有新的感悟。”

"他飞升了一万次"

路开从祠堂回来的那晚上，大雨倾盆而下。春的大雨下不长，但是绵绵细雨能下很久。春雨贵如油，起初的时候，大家都希望雨不要停，后来大家都在想，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西河十二剑，每一剑，路开都花一的时间来练习，务求每一个角度、刺出去的力度以及快慢，都和剑谱上的仙人一模一样。路开只是单纯的练动作，并没有开始体悟，只有在动作足够规范之后，才有可能体会到剑法之中的玄奥。

这十二时间里，路开不仅练剑，还抽空打听河东村的事情。他想知道，那文士胡夜华去了河东村之后，是不是真的干出了伤害理的事情。

河东村进来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平静得很。

"他飞升了一万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