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幕后揭晓

不光是坐在台上的霍索恩，他好歹还能对上几句话，坐在台下的观众们早就已经顶不住了。

本来预想的是一场精彩的论战，还有良家少女逆袭权势滔天的恶毒法官的精彩故事，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坚持战斗的多拉就已经词穷了。

一开始她还抛出了不少精彩的无罪证明，但都被霍索恩一一破解。

在此之后，双方就开始陷入一个永无止境的逻辑怪圈，反正不管是霍索恩还是多拉本人，都完全没办法证实自己说的是对的或者对方说的是错的。

直到现在为止，双方都没能辩论出个什么结果。

霍索恩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听着多拉重复自己十五分钟前就已经说过的话，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自己就不该答应奥托伯爵来当这个什么主审官，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终于，多拉的发言停下了，霍索恩隔着十米都能感受到她的绝望——拖，就硬拖。但是无论从什么角度而言，多拉这股子强烈的求生欲都让霍索恩有些钦佩。要是把双方对换一下，在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的情况下，霍索恩大概都没办法扯皮超过十分钟，早就点了。

正当霍索恩想要结束这个无尽的循环时，广场的入口处突然发生了骚动。

一名护教军迅速来到了霍索恩的面前：“司铎大人，哈布斯堡家族的宅邸被不明身份的大量黑袍魔剑士占领。”

“损失如何？”

“不清楚，他们已经封锁了宅邸周围的区域，我们无法探查到宅邸内部的情况如何。但我们肉眼可见地能看到一些守卫的尸体存在。”

霍索恩叹了口气，用扩音魔法宣布道：“在场的所有人都呆在场内，不要离开广场，现在布拉迪遭遇了重大的危机，一场战争即将爆发，我们无法保证所有人的安全。但只要呆在广场内，我们就能确保你们不会被伤害。”

台下立即炸开了锅。

“我的孩子还在家里面！我要求现在就回去！”

到处都是诸如此类的话语，不过霍索恩对于这种情况的发生早有预料，他厉声斥责道：“你跑出去有什么用？你能正面跟魔法师对抗吗？你也不想想，没多出去一个人，我们用来保护你们的兵力就要增加，届时也会有更多的士兵因为你们的任性而牺牲。我们会尽力保证我们遇到的每一个平民的安全，但我们不能保证每一个乱跑的平民会得到安全的保障。”

台下的声音小了下来，但还是有零星的异议声存在。

霍索恩也再没去管广场内的民众，他的职责不在于此。他命令护教军严密看管台上的多拉，然后走到了不远处的子女们面前。

令霍索恩无比惊讶的是，今天这几位子女竟然坐到了一起。按照他的印象而言，这几个人之间的距离至少得隔上半个广场那么远才符合实际情况。

在这一刹那，他终于把困扰他很久的问题想明白了。

实质上，奥托伯爵的这几位子女，根本就不是像霍索恩想象的这样各自为战，但又互相合作的关系。

自始至终，他们都只是分为两派而已。

一派是长子布尼安，另一派则是剩下的所有子女。

之所以事件会按照这种进度发展，完全就是因为有珀西这个装得很老实二五仔在旁边引导他罢了。否则他也接触不到常月会，也很难探究出故事的真相，更别提现在抓到多拉这个人了。

那么结果水落石出，根本就没有什么继承权竞争的问题，早在不知道多久之前，布拉迪的继承人就已经被这几位子女擅自决定了——三子珀西。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整起谋杀案之中，唯一跟谋杀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就只有珀西本人，那是因为作为他们预定的继承人，珀西是绝对不能沾上哪怕半点的罪孽的。所以这件事则由四子弗兰克与长女玛乔丽一手操办了。

但是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多拉在他们之前毒杀了布尼安。

有没有可能多拉跟这几个子女，包括她名义上的丈夫弗兰克是一个派系的？

不可能，从最开始，只要派系中有弗兰克的妹妹，也就是埃米莉的存在，多拉加入这个派系的可能就无限低。

在加上多拉漏洞百出的动机，霍索恩完全有理由相信多拉的目的与这几位子女根本是分道扬镳。

但为什么多拉的求生欲会这么足？

如果说多拉是隶属于某个组织的成员，她的行动完全服从于上级，那么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霍索恩还是能从多拉为自己辩解的每一句话中察觉到求生欲的存在？

等等，求生欲？

在先前自己与蒂法妮的推论当中（一百三十章），红岭会的行动出现了一定程度上的分歧。

杰弗里斯想要交出汉斯，沿途遇到的魔剑士部队想要阻止他们找到汉斯。

当时蒂法妮所做出的猜想是红岭会内部发生了分裂，而霍索恩自己的想法则是，红岭会幕后的高层虽然所属同一集团，但内部的利益可能并不是一致的。而暴露出汉斯，到底会对谁的利益造成影响呢？

仔细想想，若不是汉斯的出现，四子弗兰克这个宅男也不会被拉到霍索恩的视野里。

那弗兰克的妻子多拉，又何尝不是因为四子的暴露而出现在霍索恩的视野中的呢？

继续联想下去，多拉是红荔商会会长威尔逊·瓦伦的次女，她的姐姐则是先前嫁给过伯爵次子查尔斯的那个人。

两个人，两种不同的利益关系，其中多拉会因为暴露汉斯而利益受损，姐姐会因为多拉被暴露而获得更多操控红岭会的机会……

霍索恩立即将目光锁定在了被护教军团团包围的多拉的身上：如果上述的推论全部属实的话，那么红荔商会很有可能就是红岭会真正的幕后主使者。红荔商会在布拉迪存在的时间，甚至还要比红岭会更早！

此时，霍索恩突然不寒而栗：自己在敌人的产业，也就是红荔旅馆中，整整住上了两个星期……

几名子女看着霍索恩对着空气发了半天的呆，“泰伦司铎？”

“珀西、玛乔丽，我之前安排的事情怎么样了？”霍索恩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