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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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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08-01  作者:一文钱员外
智计解围如数奉还

智计解围如数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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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计解围如数奉还

一万字,希望大家看得痛快。

1、我且大方夸赞,你亦可非礼勿听

文箐来之前,听得文笈说:江涛竟说沈颛在南风馆,当时亦是与嘉禾所说一般逛妓院一般,本来想不去理会,只是文笈却又道:沈表哥竟是承认了呢。

那时文箐是心里一慌:看走眼了?在忐忑不安中,一想到江涛先时只说逛妓院,现下又出来个好男色的问题,只怕对方安的不是好心,文简都气得要与他拼命,就晓得江涛只怕不是当日与孙豪在一起时所见到那般简单与人为善的人物,只不过现如今张牙舞爪渐露出真相来了。她倒是好奇:这江涛到底能有多大能耐。

于是拉了文简来“赔礼”,暗里却是要帮沈颛。来之前,却一再警告文简,无论如何不能动拳脚,其他自有来应付。又让嘉禾帮着看顾些。

沈颛的表现确实令她很失望,不论说他忠厚讷于言也好,还是说他窝囊胜过弱女子也罢,可是江涛这口不择言的话着实过份,而沈颛激变,亦是让所有人防不胜防,因为当时所有人都在想试途阻止江涛说下去。“江兄,慎言,口德……”话未完,却听得文笈叫道沈表哥!”

文箐一女子,更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等变化。

眼见得这茶水就要倒出去,一场口水战就要发展成武力冲突了,文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说是迟,那是快,横里有两人伸出胳膊,给挡了,一个是陆础,一个是嘉禾,只有少部分泼到了对面,落在桌边,溅到了江涛身上。

江涛豁地就起身,冲着亭外喊他的下人来人!打杀人了!”

这下他动手可有十成十的道理了!

江涛一直谋划着如何才让好南风这个帽子戴到沈颛头上,只是偏偏这些人没一个附会,反而处处刁难质疑起来,方才他也是气坏了,才说那番话来,等被人喝止,才过激而失言,话出去了,收不了……正后悔间,没想到沈颛这一泼,给他这么一个机会,自是不会放过。

文签被这二人气得面色青紫:这趟出游,真正是祸事连连,难怪高僧让,莫自作主张呢……“江兄,你这是作甚?啊……”

席韧最是见机,赶紧叫道唉呀呀,江兄,莫急莫急,沈兄不过是没留神把水洒了而已,切莫慌,切莫慌……”

商辂拉了陆础到一旁,抖着他衣衫上的水,道陆兄,你是不是方才要走,碰着嘉禾娘子了,躲也不要紧嘛,竟把沈兄一杯水都弄洒了……”

席韧拉着江涛,继续道江兄,这点子水陆兄经得住,用不着叫下人来帮忙。你瞧你老是好心,偏生是一着急总是来点儿口误了,甚么打杀人,这不是让人误会么?”

陆础也立时明白二人用意,朝嘉禾道实在对不住,在下这厢给嘉禾女娘子赔个不是,请多担待……”

他三人有唱有和,竟将沈颛的冲动行为变成了陆础不撞翻的,气得江涛意欲暴跳,又被席韧拉着,发作不了,只能将这口气生生地吞了下去,最后还被几个人联合说成口误。

下人来了,远远地被文签挥一挥袖子打发走了。“无事,我们与你家少爷开玩笑,叫一嗓子,瞧你们哪个最勤快。过一会儿自有赏。”

江涛瞧瞧那几个,又瞧瞧文签,最后不得不坐下来,冲着沈颛咬牙切齿地道沈、兄,喝水而已,端、稳、了!要不然,多让人误会你这是心虚,恼羞成怒呢……”

文箐对沈颛道,“大表哥,要喝水,只需吩咐嘉禾给你倒便是了。这还没仲夏,又下着雨,喝下凉水多伤身啊……”

然后,一边说着说着,一边走到石桌旁,见得一张空杌子,慢悠悠地坐了下来,瞧了一眼桌上没人动的点心,她以手掩帕,笑道江表姐夫好生会玩闹,一会儿学妓馆唱词,一会儿唤人的,吓得我差点当真了呢。原来,这一切皆是表姐夫开玩笑,假的啊。”

她一句好玩闹,就将江涛先前指责沈颛的事抹得干干净净:开玩笑的,假的嘛。

江涛见她轻飘飘一句玩笑,就让先前的努力付之东流,反正已得罪人了,这会儿被其他人架空了,感觉很不好受,他从来没有栽过么大一跟斗,哪里肯服输。“四表妹真是会。真的假不了,我好心好意提醒你,若是有半句假话,你表哥又何必承认?他既点头认可此事,四表妹还是认真些才好。”

文签厌恶地皱眉,不耐烦地道江兄,都是亲戚,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沈兄去那处有原由的,何必一口说成那般下作?”

“二哥,有些事,既然说出来,还得该说清楚才好。江表姐夫既然有心为我分忧,事关我一生,我还是想与表姐夫话个明白,心里也有底。二哥若是觉得小妹说得疏漏了,请提点。”文箐这般说,意思就是拒绝了其他人相帮,先与江涛来对付。

文签也叹气,真是白读书了,拐弯兜圈非所能,反而是给四妹能说得了江涛,便任由她说去。其他人自也不再插嘴了,一心看她如何解决此事。

只有沈颛见表妹一会儿关心,替,可是这会儿又不肯放过不想提的话题,于是不知她到底会拿办?生怕她被江涛说动了,可如何是好?不免担心:表妹若真是要问原由,难道真说出实情来?

文箐抹了一下耳朵,其他人视线便也随着她的手动,只见得那别致的耳坠微微荡着,衬得面庞更是娇小精致。

江涛暗骂一声:妖孽!搔首弄姿!

可是心里骂归骂,眼睛仍是舍不得离开她身上。只瞧文箐浅浅一笑,梨涡便起,引得其他一干人等皆偷偷注视她。江涛暗眼:她莫非要使美人计来?哼,见过的美人何其多,何况她这也不过是一朵没开的花,有甚么好惊艳的?

他这厢正暗自骂着文箐时,哪想到对方却说了一长段话来,震得他没反应。

“江表姐夫方才劝导之言极是,我自是该细细考量这事才妥,尤其是大表哥这人素来不擅言词,长才广度形容他是不妥,若说他‘长才’,只怕会让旁人笑落大牙,但说到‘有度’,却是当得一词:休休有容。但凡他遇到事儿,从来是忍枣让梨,旁人得罪他,他亦是宽宏大量不予计较。可惜他一番温良恭俭让,偏生容易便被人误会为良善好欺,于是得寸进尺,着意相辱,他亦是君子风范,八风不动,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而处。”

她说得很轻而缓,如和风细雨,说得柔情百转,先抑后扬,先贬后褒,字字恰如其份,非常中肯,其他人思来了解的沈颛果真是如她所言无差。旁的人听到她这么当着说来,还是夸其未婚夫壻的,虽是大胆,但又不得不说:文箐是最了解沈颛的。免不得又心生羡慕,恨不得就是他嘴中的人,又或者心生渴望,若亦能觅得如何佳人这般对外人宣称自家郎君世人所不及,当真是幸事。

沈颛不知已被他人所羡慕,他只听得文箐这么说,头痛缓和了,心里软成一片,几欲流泪。

一时之间,又有几人心思百转千回,自思量,难相忘。

正当众人沉思之际,江涛却冷哼了一声四表妹,这番话只怕传了出去,未免有些出格了,有违礼教!”

“江表姐夫若觉得我这番话未揗礼教,大可以非礼勿听嘛。可这哪一个字眼也未曾越矩,不是?”

商辂插了一句道江兄方才还夸梁女中豪杰,大胆示爱追随韩蕲王,怎的周四说来,就不妥了?”

江涛被他质问得哑口无言。

2、灵机一动解围:妻奴阿谁?

文箐向商辂致谢后,话锋一转,音量陡地提高,说得疾声厉色起来大表哥性情温厚,过于柔善忍让。孰不知,曾参杀人,其母三得其讯,亦遁。三人成虎,积毁亦销骨。可见,忍让不可无度。我打小随先父在府衙里见识过诸多奸滑之人,听得许多刁蛮之事,一路行来亦见得几个刻薄之人,晓得对这种人绝不能姑息养奸。是以,我的性子与表哥截然不同。若旁人无故咬我一口,我亦会伸出脚踢。尊我敬我,我亦会敬厚有加。做人,当恩怨分明才是。比如:今次江表姐夫好意提醒我,我自是感激得很,今日无以为报。这份人情,来日必厚礼奉还。”

这话说得又狠又绝,她半点儿不说沈颛的事,却只言江涛的“好意提醒”,尤其是最后“来日必厚礼奉还”,真正是叫听者无不惊心。

而沈颛是越听越羞愧。

江涛听得也不免有几分怯意。这是惹了一只母老虎?他勉强作笑道亲戚间,哪用得着表妹这般客套的。”

文箐一刚一柔,这会儿又收了方才的厉色,娇嗲嗲地无知少女模样,眨了眨睛,道江表姐夫说的才不对呢,我三婶教我:礼尚往来,有来无往非礼也。”

噎得江涛一腔口水差点儿呛死。“四表妹真正是会做人。”

“江表姐夫谬赞了。”文箐见沈颛对流露感激得五体投地的眼神,心想:得了,你这性子。可是,事儿出在他身上,不收拾他不行!“大表哥,你也是,你能做出事来,我还不晓得?你不个甚么胜春如意楼的,有说不得的。小妹现下兴许有些冒犯,却也不得问你一句话。但求你一句象方才一般如实答我便是了。”

文箐这架势,是要当着众人的面问沈颛真实原因了。

众人的好奇心无一不提起来,关注着沈颛,就等待文箐提问,他说的是难言之隐来。

哪想到,文箐却再次出人意料,问的却是表哥你去那儿,可是烧杀抢掠作奸犯科了?你可别再磕磕巴巴的回我了,好象小妹不知事,故意欺负你一般。”

文签本来张大的嘴,待合上时,一不,上齿狠狠地磕在了下唇上。四妹也太……这典型的是高高扬起板子,梆地一下扔到一旁去,改为轻轻的抚摸。这不是打情骂俏啊,幸好没有长辈在。唉呀呀,受不了了,非礼勿听……

沈颛提着的一颗心也落进肚里来了,他紧张得方才差点又失语了,这会儿却是感激得词句不分先后了有表妹没,不是,是我没有,我绝没做半点对不起人的事!”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文箐笑道这下我放心了。我还以为你去那儿杀人犯火了,要惹上官司了。这是几时的事了?”

沈颛这回答的份外清晰了去岁七月。”

文箐摸了一下耳垂处,想了一想,听得江涛说道没,就是去岁七月。”

文箐一抖帕子,道吓死我了,你早说不就完了。原来是那次啊,我差点误以为你是那里的常客呢?要不然就遇到了表姐夫了?”

江涛道四表妹,是不是常客可就不晓得了。需得好好问问沈兄才是。”

沈颛双目圆瞪,愤而道你莫诬赖人!”

文箐却瞪沈颛一眼,娇声斥道表哥,你作甚么急,事不查不清,总会水落石出的。”然后,又好似向江涛讨教一般,问道唉呀,表姐夫,你这说得就有些费解了。您既是那儿常客,他若亦是那儿常客,定然会隔三差五的碰头啊。一年才碰得一回,定然是稀客啊……”

她这般常客稀客一说,非胡绞蛮缠在一起,却又说不得她是没道理。

就在江涛要辩解才不是常客的时候,文箐却起身,走到亭外,背过身子,过一会儿进来时,只见得她月白衫子上悬着一个褐光闪闪的琥珀。想来是贴身佩服在项间的。

众人皆是不明其故,何以她却掏了这么个物事来。

文箐却不再问沈颛,而是对江涛道若是小妹没记,江表姐夫遇得表哥那日,大体应是中元节后两日,即七月十七日。可是?”

江涛愣了,直觉内里另有文章,虽然他已不记得具体哪日,可是经文箐一说,确实是那日,他这时总不能说旁的日子。无奈之下,点个了头。这回却是又端起好人样来。“四表妹此话何意?我本是好意,又不是故意诬他,自然是如实说来。”

文箐笑道无他,我不过是怕我记罢了。既是这日,那我倒是晓得个中原由了。

其实这事说来,确实是为难表兄的事了,我当时亦没想到他能做到,后来知晓后,也颇为感动,却也晓得骄惯,再不敢做得。在此说来,请各位哥哥们可莫说出去,否则日后也只怕被人说成不好相处了。”

文签道今日这些话,本来就是的玩笑话,谁个会烂舌根的当真传出去。你就快说”他这时也会堵人嘴了。

她顿了一顿,继续道我是八月过的生日,去岁大表姐要出嫁,过了乞巧节,偏有些小嫁妆要上街去买得,舅姆分不开身,又没有丫环,于是便由大表哥陪同,在十七日那天去了七里塘。我这人,好小物事,比如琥珀最是偏爱的得紧。表哥知晓这事后,为我寻得一人,偏那人急着走,最后约在那如春楼见得,表哥便跟了进去。只他这样貌到得那地方自然是个惹事的,购得出来,楼里那些姐儿自是稀罕他,偏他不如江表姐夫那般熟能生巧,竟给吓得慌不择路,于是忙从后堂走。可惜是这一抬足,就走到了人家的那个暗馆下,怕是被江表姐夫遇着了……”

江涛见她说得有模有样,也不知真假,可是哪这么巧的事?“既然你表哥不曾与人说得,四表妹又是打哪听来的?你方才不是还追问他:是不是进了南风馆吗?若是早知情,何来此一问?”他自认为逮到了文箐的狐狸尾巴,立时抓住不放。

文箐点头,睁大眼做无辜状,道是啊,那是因为我不晓得是南风馆,也知那个春楼就是南风馆,就听得江表姐夫方才这一说我才知晓呢。”继而,又做娇羞状,耻于启齿一般地道,“我原以为那不过是个寻常的听曲作乐的地方,哪晓得竟是个十分下作说不出口的所在听,我……唉呀,不说这个了,我被江表姐夫给带着说这些没羞没耻的话,好生难为情的,真是羞煞人也……”

好似方才那些大胆出格的话全然不是她说的,这会儿她又是一番扭捏起来。偏她会演戏,明明没看出半点“难为情”的样子,可是她却是说出来都是江涛给误的。

江涛虽晓得她是故作姿态,却也恨不得打一嘴巴,当时何必留她下来?早让文签赶了她出亭就好了。“是也不是,表哥?我可说了?”文箐这时问沈颛道。

沈颛如听旁人的故事一般,待听得表妹说一群姐儿围着,脸色通红如火烧,轻轻地点点头,小声道表妹说得是。”这时无论问他是与不是,对与不对,他必然都会说表妹说得没,自是这般。”“表妹说得极对……”

江涛见他们一对一答,便这样把的质疑给推翻了,心中不甘,绞尽脑汗盘算如何再挑出来。

“江表姐夫既然问我为何表哥不曾对我说,我竟晓得?毕竟那楼里上三流下九流个个都去得,也不是江表姐夫一个人在楼里有应酬。我三舅姆家有煤,自然是往苏州也拉一些,做好成煤饼卖得些人。那卖煤的人方巧就在那楼门口兜售,有心要帮表哥,只他一身黑,却是给拦住了啊,跑到后门口,接了表哥,吓了一跳。那人自是以为表哥去花天酒地了,免不得就与我三舅姆提及。我三舅姆当然关心啦,后来便与我说起这琥珀的来历,说表哥吃了苦头,让我好生珍惜这个礼物。我自然不服气,就顶了她,方才知晓表哥竟去了那甚么乐妓所在的地方,也替表哥难过了一下下呢。”最后一句,她又说得几分矫情起来,好似这点子事并不值得这般郑重其事。

江涛也不知她是胡扯还是咋的,只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却又挑不出来。烦躁地提起茶壶,水都凉透了,便重重地放下来。“若只是这么个缘故,江兄何必遮着掩着?听来听去,哪里有难言之隐?”

文箐立时一脸诧异地道呀,我就说徐表姐好生福气,江表姐夫亦是一个为使美人一笑便不惜千金且不怕辱没声名的男子呢!我表哥就是怕羞么,认为这是丢人的事儿。三舅姆说:自古以来皆是夫唱妇随的,哪有妇唱夫随的?你表哥一介男人为了你却傻傻地跑去妓院买礼物的?说出去了,日后还不被人笑话成妻奴了?男人颜面丢三分呢……二哥,是也不是?”

文签手擦鼻翼,听得表妹这些故事,似信手捏来,又似不离十肯定有其事,他也搞不清到底是真是假了。“若是我,我定是不舍得弃了名誉,去得妓院找人给你二嫂买这个。想来也只你表哥做得出来。义兄,你呢?”

席韧哈哈一笑,道这个,这个,我反正也不怕名声好赖,听歌赏舞也去得两回,只要对妻子好,那自然是肯小小地麻烦一下啦……不过,沈兄这般,便够不上妻奴一说,毕竟是欢喜之所至罢了。说到妻奴,确实没有男子气了。妻奴便是:妻子说东,绝不偏西;妻子说热,执柄摇扇;妻子喝茶,端杯奉盏……”

还是他老到些,担心文箐虽替沈颛解了南风之围,若得个妻奴一说,确实日后不太好听,于是又立时将妻奴进一步诠释,说得是淋漓尽致,这简直是女皇武则天在世嘛!不过却逗得一干人等乐开了怀。

沈颛原本是傻愣愣地看着文箐讲得这些事,他当然晓得这是假的。可若不是本人,他亦以为是真事。妻奴?心甘情愿,哪怕是学乐妓为表妹吟哥跳舞……表妹这般冰雪聪明,原以为说不的事,没想到她手里,便是从容而解。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与她有了婚约……

商辂感慨地道沈兄好一番深情厚意。说起来,前人是卧雪眠霜给妻子退热,与沈兄有得一比。”

陆础听了席韧的话,讶道席兄,你说的这个,世上男子哪个能曲膝做到这种地步的?张敞画眉,那也只是闺房偶乐,上得厅堂出得宅去,只怕……”

席陆二人这么一说,立时话题就拐跑了,气氛变得无比轻松起来。

3、绵里藏针如数奉还:表姐夫风流如许,难道就不怕亦打你的主意?

事情脱离的掌握,他们和乐融融,偏孤军作战,这不是江涛乐意看到的。他不阴不阳地道但愿是真有其事。只是沈兄毕竟不仅是去了如春楼,更被胜春楼的人围得紧,已然声名远扬了。”

文签皱眉,见江涛贼心不死,十分反感之,便道江兄,这声名远扬一词从何而来。我们亦在城里,却是半点未曾听到。你可莫吓坏了我四妹的妻奴才是。”

文箐却在一旁笑道二哥,江表姐夫这是与你开玩笑,你怎的又当真了?二哥就是实在,旁人说甚么都当真,明明是江表姐夫见表哥夺了他的光彩,酸着了,开的玩笑话呢。”

江涛只觉得文箐就是一只千年狐狸,生来是克的。“表妹要觉得是开玩笑,那就当玩笑话好了。”他心里这时却动了一个念头:你们不是不怕么?素有清名在外的沈家舍得声名?我这就回城去散布,看你们还乐得起来。走着瞧!

文箐却半点儿不认真地道其实,江表姐夫莫吃酸,要想讨徐表姐的欢喜,只需也约了客商在如春楼,买样贵重礼物与徐表姐便是了。要是表姐夫忘了,没事啊,我有小礼物,明日便送给徐表姐,就说是江表姐夫与大表哥一道在如春楼买的便是了。”文箐先下手为强,欲拉他下水,并且提出徐娇来,徐娇这人虽使性子,她等着看好戏。

江涛一副吃大便的样子,还没,文箐又故作惊讶地道,“咦,难道这主意不妥?唉呀,反正江表姐夫有的是法子,我就不自作聪明了。”

其他几人差点儿笑坏了,文箐轻松顽皮的话,将江涛原来先声压人的气势已打压得全无,已经到了招架无力的地步了。

文箐迷惑不解,半正经地问道江表姐夫,我也好奇一事啦。你与在如春楼谈生意这自是寻常事,可是怎的也与们去了那甚么胜楼?”

江涛一窒,她等在这里呢。他也不怕,以文箐说过的话继续道我是在楼上见得下面围着人,引得哄动,自然是亦好奇,便循热闹瞧去,谁晓得在胜春楼下见得沈兄仓惶掩面的样子……”

其他人见这个时候,他还非得再攻讦沈颛一下,只觉这人死性不改。哪想到文箐却直点头,赞道就是就是,他哪里比得过江表姐夫,熟门熟路,八风不动泰山压顶面不必色的。”亦埋怨沈颛道,“大表哥,你平日里下棋可是不慌不忙,我还以为你是个临阵不乱,哦,不对,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君,哪想到你来了个溜之大吉,倒让旁人笑话了。”

她是明夸暗贬,江涛没讨得半分便宜。“总之沈兄是出了名,便是我不说,我那些自是称稀奇……”

沈颛见他旧话重提,勃然变色,哪想到文箐先一步截了江涛的话江表姐夫,说起你那些来,我自是从未见识,不过我想起一个人来。二哥,前织造太监的那个亲戚姓甚来着?”

文签不解她为何话题扯远了,可仍然答了句姓任?无不少字这事你应该问江兄才是。”

“哦,我也想起来了,表姐夫的那个任姓,听说也是好南风的。”

江涛直觉不妙,打断了她的话他早不在苏州了。我那也是识人不明,误信了人,四表妹提他作甚?”

“表姐夫好生英俊倜傥,风度翩翩,知情识趣,乃风流人物是也。现下结交的里若再有这种人……唉呀,表姐夫,你不怕他们起了歪念头打你的主意?”

席韧听到此处,差点儿笑出声来,高,高,着实是高啊。暗里抚掌夸赞:好一派天真无邪之语,却是气死个人也。

“四表妹,你一介女子,竟说出这种话来。签弟……”江涛骂不得文箐,只好提出文签来。

哪想到文签叹口气道江兄,我方才就与你道:请慎言,你偏要在四妹面前说甚么南风馆啊,胜春楼的,我能如何?”要怪,也赖你不顾身份,当着女子面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人家不想听,你还揪着不放。

“话说,我这不过是担心罢了。你若与他们结交,这要是传了出去,那还了得?你瞧我家表哥是一个仁厚的人呢,不过是被乐妓追迫,走到同一个院子的那个胜甚么楼前,就有人说闲话,恶言恶语。那江表姐夫,这常来常往的,还不定传出花样来了?原以为舌头长,没想到男人们也这般啊,唉呀,好吓人的啊。”她说得一脸郑重与关切,最后流露出害怕来,戏做得足足的,所有人都晓得她这是故意做戏,偏生是有些歪理在,把个江涛就缠缚于其中,脱身不得。

江涛是又羞又恼,但凡文箐一夸他,必然是嘴吐毒词,偏生对方笑盈盈,比还小,他是骂不得怒不得,一口黄莲在嘴,吐不了出来。心里暗骂:口蜜腹剑,最毒妇人心。“这个就不劳四表妹操心了。”

他这次是失策了,因为他没想到一个女子会大大咧咧地与男子说这些事,原以为会吓退她的。他的想法没,奈何她遇到的不是一个寻常女子,而是一个穿越者。再说,人家都说了,沈颛为她不顾名誉了,她小小地牺牲些自矜,与哥哥们之间谈这些事,也是为了沈颛。

文箐吐吐舌头,道是是,江表姐夫能干,少年就经营得好家当,小妹我不过是发愁表哥没法子,想到江表姐夫与他亦是同病相怜,同一条船上,哦,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大表哥若是名声不好了,江表姐夫的只怕会传得更甚呢。毕竟他才去了一次,江表姐夫可是常客啊……作为亲戚,我自是关心着表哥与表姐夫的声誉的。”

果真是如数奉还”,以眼还眼!

商辂再是经书念得通了,可是这拐弯抹角骂人,果然男子不如女子。文箐借江涛的名声,要挟他莫要在外乱传,否则必定也招更大报应的!警告提得相当的委婉,要挟力度却是够强硬!难怪先时说恩怨分明,礼尚往来。

文签也算是真正见识了四妹的利嘴,既吃惊,又高兴。才晓得平日里与她开笑,原来是让着一帮们,若是以她现在的方式来应付,只怕家中所有人都无法与之称对手。

席韧瞧得这一切,现下却记得当日在酒肆里见过她卖酒,那时只觉得她让十分意外,能利用父子与掌柜的谈成买卖,心中一动:难道当日她早就的胜券在握了?可是再一想,那可是五年前,还是一个小女娃,自是不可能与现在相比的。暗笑多心了。文箐对姐弟照顾得无微不至,可不曾有半点算计之心,怎生的这般心思来?

陆础见得事情已解决了,便对商辂道一场误会已澄清。商兄,天色已晚,咱们还是赶紧回屋。”

江涛还要再寻事,偏文箐把事揽了,他不能得罪周家人,这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可是,在文箐来之前,他本是大好局面高踞上风,哪想到文箐一到,他却是兵无立锥之地。由此,更是格外关注起文箐来。不甘就此被一介小女子打败了。

文箐远远地见得徐娇立在廊下朝这边望来,对方待她一走进,噘着嘴含薄怒,怨怪文箐身为女子怎的与一群男子相处这般久。文箐心中一动,嘻嘻哈哈夸赞徐表姐好生美貌,附耳对她说了几句话,又娇笑着跑开了。

江涛立时后脖发凉,暗道:不妙!

嘉禾最是高兴,见得表少爷的事被就这么着打发了,心里再次赞叹无所不能,敬意更上一层楼,当然,这楼已被她叠得高千万仞不足以计了。可有一事嘉禾想不通,苦着脸道,便是江家沈家有怨,那也是华庭表少爷与江家的事,他怎的不找二表少爷,反而着意找上大表少爷了?”

“这是连累颛弟了,本来是该华庭受的。”华嫣事后听得,亦满怀歉意。过得一会儿,又感慨道我虽也知颛弟去妓馆必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他认可了,若当时我是你,只怕我就……表妹,在这点上,为姐自叹不如。”

江涛若找上华庭表哥,人人都知晓有旧仇,自是会说他故意为之,何况他与华庭年岁相差甚大,便是以大欺小,再有,他一时也没有旁的理由来找二表哥的麻烦。偏生大表哥去了烟花地,他说起来自然义正词严得很。

“那是因我笃定那江涛所言绝非实。毕竟江沈两家的恩怨,可不止是家与江家的的恩怨呢。嫣姐,你昨日还与我道:徐家表姐与婧姐好象。可还记得一桩旧事,婧姐当日曾拒过一桩婚事?”文箐提醒华嫣道。

华嫣立时想起来了:早前在得知江家就是幕后黑手之前,江涛见得华婧容貌便上了心,暗里便派了媒婆来试探,结果被大伯母姜氏一口拒绝,由此,大伯这一房亦得罪了江家,再加上帮着自家还债,江家记恨于沈颛一家,自然是……“你是说,他是记恨于的事?”

文箐想:何止是记恨啊,只怕是因爱生恨呢。越是得不到,越是记恨于心。后来事实证明江涛确实是这种人。

“这人实在是卑鄙。颛弟又不曾有半点得罪于他,他却给颛弟泼了这么一大盆污水。若不是表妹在此,明儿个名声就被他给坏了去。”华嫣气恨恨地道。“可是,他对颛弟出这般下三滥的招儿,咱们就此放过他,真正是便宜了他!真恨不得……”可是气又如何,现下她同华庭一般,只能忍着,却没有法子去解决。

可惜因为周魏氏归家,徐娇在此,她却不能与江涛翻脸,所以她在一个劲儿在亭子里与江涛周旋。“时候未到,再等些日子何妨?”

今日有这一次,江涛只怕会对怀恨在心,可也必然不敢轻举妄动了。不过,文箐想着归家后,不得不再次提醒各人,务必加防范,谨慎才是。

嘉禾见当着众人那般夸赞表少爷,只觉自家行事就是不一般。想到临来之前,陈妈还偷偷地让注意与其他少年之间的往来与交谈莫要胜过表少爷,这下她大可以回复陈妈了:对表少爷,亦是情深意重得很呢!

直到第二日,开始返家的路上,她依然还沉醉在美梦中想象着文箐与沈颛大喜的景象,却不料,情形又陡然生变。

有劳东方独角兽、十米深白两位亲在评论区专发一帖,我好打赏点币。上次说了,西楼大人出联,可惜附帖不能打赏点币,所以只能再劳各发一主帖。我随后就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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