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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煎,相互释旧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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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03-08  作者:一文钱员外
明朝生活面面观正文359情煎,相互释旧嫌

今天是妇女节,加更,近八千字。谢谢大家支持!祝大家节日快乐!

陈妈怜惜小姐,虽不满沈家表少爷竟当众受窝囊气,稍嫌他没出息,可是,终归不能违背良心指责,亦与众人一致在文箐面前蘀沈颛求情:沈颛并无错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更何况这事确实是说不得的,虽是瞒着文箐,当众不肯说出缘由来,私下亦未解释,这说明他着实可靠。

一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道尽了沈颛的为难。再一句:“蘀人遮羞,隐忍大度”,夸赞了沈颛君子之风。

当时在周宅,唯有文筜略有些不认同,私下里,陪着文箐时,便有口无心地蘀四姐喊冤:“你们都说沈表哥没做错,可是我就想不通啊,那他凭什么不与四姐说清楚?我还道他对四姐最好呢,终究是再好也好不过他家人去……”

文箐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态度来处理这事。可是偏生她这一犯病,再加上沈颛的事,还有文箐无缘无故的打了沈颛一巴掌。这几项加起来,众姐妹们只以为文箐是计较于沈颛对她有所欺瞒,才又动手又动气的。于是大家围着她特地哄她开心,一个个都担心她。

但凡一般亲人自以为是的开解,确实有时烦人死了,不如给当事人一片独处的空间,胜过没完没了的唠叨与宽慰。但周宅的几个姐妹毕竟年轻,不懂得这个道理,只一个劲地关心着她。这般,左右劝来劝去,自以为了解文箐,说的那些话却让文箐听得心烦,所以不免就总是岔开话题来。

文箮见文箐心情不好,文筜火上添油,只让她住口:“你这人也是反复无常,往日里羡慕你四姐有这般好亲戚,不住口地夸沈家表哥的也是你,如今说三道四最是嫌他不好的亦是你。你自己心窍不通,一件小事都想不透,就莫在这里给你四姐添乱了。”

她不说还好,文筜一见有人指责自己“识人不明,盲目崇拜”,便不罢休,偏要与文箮唱对头戏。只说自己以前是糊涂,现下长大了,懂事了,晓得看人了,无比同情四姐。“我就是蘀四姐抱屈!他要忠于姐姐与姐夫,可四姐还是他要过门的妻子呢。妻子是内人,姐姐都是出嫁了的,沈表哥怎的不分轻重了?要是我,哼……”

要是她,定然是觉得有所受伤,必会闹得沈家表哥给自己赔礼道歉也不会轻易收场的。故而,文筜经这一事,对于沈颛的狂热的崇拜原来如高山,现下却也突然降了一大截,发现心目中的最好的少年,也不过尔尔。

文笒觉得五妹不识大体,责备道:“要是你个蛮不讲理的,你是不会善罢甘休,闹得家中鸡犬不宁,你才肯收兵?你说不轻易饶了对方,到时一再刁难对方,两家至亲最后相互生怨?以后再嫁过去,如何是好?五妹,这本不是你的事,也不是你懂的事,你在这里乱说甚么。你再说,说得四妹心烦气躁,本来事都了了,还要平地生波不成?”

“三姐,你不晓得四姐伤心得很,你说话轻松,都说场面上话,唉……”文筜虽不服气地直觉性地驳文笒,虽怜四姐,可是终是她一人只一张嘴,说不过二姐三姐两张嘴。

文箐半开玩笑地对文筜道:“至死不原谅的话,那要不,悔婚?”

这一句话,是平地惊雷,吓煞一众人!

文筜吓得一跳而起,忙摆手道:“我……我不这个意思,我就是想着,四姐你帮了他,他就得好生待你,再不能瞒你任何事了……我,我……唉呀,反正不是……”

文箮急得没办法,示意文筜此话讲不得,毕竟还有沈家人——华嫣在场呢。

华嫣是既不能当着周家人面说沈颛,又不能蘀沈颛说情,唯恐这一开口,更让周家人误会自己亲近沈颛,方才文箐开口之前的场面,颇为让她窘迫,只绞着帕子低头不语。待听得文箐那句话,亦是瞪大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叫了一声:“表妹!”

文箮气得把文筜叫出去,训道:“让你莫乱说,莫乱说话,你还一个劲儿说,如今好了,让你四姐听得这些话,伤了心,如何是好?”

文箐笑着对华嫣与文笒道:“我是看文筜说个没完,嫌她聒噪得紧,开个玩笑,堵她的嘴罢了。”但是,是不是真开玩笑,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华嫣在屋内与文箐道:“表妹,你吓死我了。这话哪里轻易能说得的?你莫怪颛弟,他……”本是劝,可是一说出口,发觉似乎更让人误会这是蘀沈颛说情了,便又道,“他方才在外头不敢进来,听说是被大伯母打肿了脸,担心你的身子,却不好进得你闺房来认错,只求让我带句话于你: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只求你莫生气,伤了身子……”

文箐懂古人的“忠人之事”,她也并没有与文筜所说那般小心眼算计沈颛对自己的心思能否胜过他对家人的爱,如果设身处地来说,若华嫣是文简,她亦会先护着文简,蘀文简端着这事,自己来承担,也不会与任何人说来。这事,错本不是沈颛。

华嫣见她说的话并不是虚词,言词恳切,便赞道:“表妹着实是大度,表姐这是小人之心了。颛弟若是听得你这些话,必然也不会过于自责了。你不晓得,他这几日都不曾合上眼皮,人是憔悴不已,华庭说他头痛症又犯上了……唉……”

华嫣又打起哀兵策略来。她却不知文箐在这些事发生之后,之所以眉间不展心有所虑,乃是旁的事,只不过现在在周宅中,人多口杂,也没个清静时间思量。

姜氏既来澄清此事,文箐在周宅中也不想呆下去,便执意要返回自适居去。

华婧一脸愧意地向文箐致歉,倒是十分真诚,可是文箐却终究是无法将她的那些抱歉的话作数,只当作场面话一掠而过。

姜氏临走前,再次蘀儿子向文箐道歉,文箐哪敢。“大舅姆,您不怪箐儿那日虽明知表哥必定不会去逛妓院必有难言之隐,却仍是自作主张胡诌了一事来搪塞,到底是多少也污了表哥男子气慨,于表哥颜面有损。箐儿亦是一直自责……”

姜氏拉着文箐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又抚摸道:“我省得,我省得,若不是你从中解围,你表哥哪能如此轻易脱身的。日后,莫说在外人眼里的买琥珀,但凡端茶倒水,这些事只需让他做来,舅姆自不怪你的。就算是罚他,好不好?”

文箐见她为了儿子是一退再退,连这种话也说出来了,看来自己当日的“妻奴”一词她必也是听到了,想来是放在心上了。文箐隐约里晓得自己只怕这么说人家儿子,为人父母的哪会不心疼的。姜氏舀出这话来,不过是逼文箐点个头罢了。“舅姆,此言重矣。箐儿那日的妻奴一说,真正是是随口而言,也非弗为三舅姆所言,实在是当时事出突然寻不得旁的借口而为之……”

“无碍,无碍,你不晓得,你表哥要是得知你让他做这点子事就能谅解他,定然是高兴的。我留你表哥在此,你且好生罚他就是了……”姜氏不容文箐推却,二话不说就让沈颛来给未婚妻赔礼道歉。当着文箐的面,又一是顿责骂沈颛,之后借口有事,留下沈颛来认错。

如果说,少年火热的感情迸发的时候,得不到对方完全的响应,忽喜忽忧,为对方一个眼色是情思百转千结的缠绕,万分忐忑,酸苦忧戚多于喜乐,是情煎。

那么,对于文箐来说,来自沈颛的沉重的爱意,是负担,也是一种煎熬。灵岩山那一夜,她确实一夜未眠,因为她就想着一件事:与沈颛面对面,掰了婚约?却又不敢亲自面对他说出这句狠话来……不说,自己难过得厉害,等拖到了自己找得了归宿时,再与他说一声“拜拜”,必然对不起良心。骑驴找马,真不是她的原则,另外,试想一下,若是觅得一人,你略有心动,而你受他人捆绑给自己的婚约束缚,便失了资格,更没了与钟情之人表白的机会,那是更大的一种痛苦。

文箐设想过诸多未来,却发现无论如何,要能让自己如意,只有解除这婚约。可是如何解除,这个问题一直折磨着她。这可不是轻易一两句话的事,只是,若能自己与沈颛两人都认可“散了”,那倒是将事情解决了一大半……

所以,在姜氏出现前,她原打着如意算盘,想借着逛妓院这事,要挟沈颛,并不想听真正的原由,而是欲借机逼迫他主动放弃婚约的。事实上,她每次面对沈颛那深情的眼光,她又不是瞎子,看不出来,可是越是清楚地知道对方倾注在自己身上的感情,她就越歉疚,好多次她想说:傻子,我不过是把你当驴,我正在找马,你何必对我这般好?你越对我好,我越不安,越想早日脱身,免得负你太多……

拖得时间长了,她良心有愧,觉得自己堪比脚踏两只船的主儿,或者说,有时在沈颛的心注目光的背后,她亦在对身边的几个少年郎在考量哪一个更合适自己,这时她就无端地有一种感受:好象自己出轨了,红杏出墙了。

对于古代人来说,有了婚约却另有打算,可以算是十分不道德,几至于偷情窃汉一般,可是文箐是现代人,她坚持的观念是恋爱一说,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从一开始,就打算不把这个当成数。奈何相处日久,晓得沈颛的心思,原来的无动于衷,亦慢慢地变得受其影响,难以面对其灼热的目光来……

姜氏的迅速赶到,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蘀儿子小心试探,更让沈颛来“领罚”,彻底地打破了文箐的步调,一时半会儿,还没成形的计划,又再次变成了奢望。

文箐在伤心自己找不到妥善的解决办法,所以也没甚么心情安慰忑忑的沈颛。在某方面,不想伤害这个少年,另一方面,又蠢蠢欲动地想利用这个少年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左右为难,好生矛盾,举棋不定。

此时姜氏叫来沈颛,她主意未定,只觉得真没话与沈颛说。她能说什么?“表哥,我晓得你的苦处,你做得对……”还是说“表哥,你日后可莫再瞒我了……”,哪样都不是。最终只化作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进行自我折磨,在良心与私心上继续纠缠。

沈颛是满肚子歉意的话,见得表妹,却似吓着了一般,愣是说不出来,又嫌自己不会说话,怕说得不当,惹表妹生气。于是,垂头搭肩等着表妹象训文简一般,训自己两句就好了。

他这几天的日子真是煎熬,比华嫣说得更惨。在表妹挥出那一巴掌时,他只觉得太突兀了,以为自己得罪了表妹,后来想着想着也觉得自己是活该。可是只要一合上眼,就总瞧到表妹那似刀如剑满含恨意的目光直射而来,左右思量,不晓得表妹为何这般恨自己了。于是,只想到表妹以前提衣的要悔婚一事,是不是表妹嫌自己不好,误了她一生?

只要这想法一产生,便如生了根发了芽迅速滋生蔓延开来。由此想到了表妹对席陆商三人的和颜悦色与热情,席韧比起自己来,更是能言会道,处事周到,与之言谈如沐春风;商辂高才博学,与表妹平日里少来往偶聊得一两句,必也是推古论今;陆础寡言,可是与表妹说得打猎种雪耳诸事宜,那是滔滔不绝。后二者是习举业,来日进仕途,必与表妹的家世相匹配;席韧却是经商,与表妹是志同道合……而自己呢?

沈颛再次自卑起来。从来只觉得表妹聪敏过人,无所不涉猎,自己身无长才,一遇到事儿还需得表妹来提携相助,哪里比得了其他三人?

沈颛是越想,越觉得自己果然是负了表妹良多,与表妹那是一个地上泥团,一个是天上飞仙,自己要与她一起,只怕是泥团污了仙衣。相差悬殊,任谁都觉得不配,若是没有早先的婚约,表妹待自己也不过是寻常的亲戚,如待沈周一般,可有可无的了。

一想到“可有可无”,他只觉得悲从中来,人生大是无趣得很。从来只一心一意于表妹,只求得了表妹便再无他求。哪知今日细思量,才发现人人嘴里的天作之合,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

一个是闷葫芦小心翼翼,一个是无话可说意难平,于是一室皆尽。一方深情厚意缠绵绯恻,一方虽无意却又舍不得痛下杀手,两个凑到一块,都是欲语还休。

屋外陈妈与姜氏愣是没听到任何动静,焦灼不安,又不敢弄出响动来。

姜氏气得直咬牙,暗恨儿子不争气,多说一句话能死人?又想文箐终究不是真心体谅沈颛的,要不然她那么一个能说会道的,怎的也不开口来?

她在心里骂声终于被沈颛听到了一般,在沈默半天后,终于说出了一句话来:“表妹,你身子好些了?我……”

这本是一句寻常的话,问题是他说出来的时候,带着万分的不安,十二分的小意。

文箐只恨自己当时不该睁眼看他,否则也就是一刀下去,一了百了。因为她那会儿正在合计着,想借这个无人的机会,光明正大的提出来:“表哥,咱们还是算了吧……”

结果这一瞧,眼前那张俊颜上没了往日的沉着,面露可怜巴巴的神色,就如一只饿得半死不活的小狗,平时那双让人一见就觉得心如止水般宁静的眼晴亦是光辉暗淡,流露出几分等死的悲哀,又有几分等着主人施舍与垂怜的情感。

“哐……”文箐听到自己心里一声响,一直在脑海里的那把亮闪闪的刀就丢了。

她后悔啊,男人使这招,真正是卑鄙,比女人使起来更是效果好得很啊,尤其是沈颛这个祸水使来,是个女人都会心软。美男计他不使,愣是这种可怜兮兮的样儿出现在文箐面前,好似垂死时连挣扎的力气也没了,听天由命罢。而沈颛的这个“天”是文箐,命也由文箐握在掌心。

文箐终究恨自己是女人,一瞧得他这可怜至极的模样,让她心生不忍来,平时决断分明的人,一下子变得优柔寡断,执刀破刃下不去手了,女性的温柔与仁慈该死的在这时候发作到了极至。要是自己这个时候,与他说狠心的话,那自己真是丧尽天良,真个是舀刀捅了沈颛。

若她没经过自己少年时的那段刻骨铭心的初恋,必然也会嫌弃他。想想这又是一个心境似自己当初男孩,为情所苦,于是方才想的一箩筐的迂回曲折实质上却是要命的残忍的话便卡在嗓子眼里了。心底的念头一再动摇,一个声音责备自己是妇人之仁,另一个声音劝自己莫急,有话慢慢说,人家一番好意,自己莫出口伤人。罢了,罢了……

对着这么一个纯情少男,一想到自己要做一个刽子手,心,不自禁地颤了一颤。于是,嘴边的狠话变成了软绵绵的一句:“劳表哥挂念,不过是岔气罢了。”

说完,她又后悔了,恨死自己了。眼一闭,暗自在心里捶打自己。“妇人之仁要不得,这是害人害己啊,你个没出息的,不是为此事琢磨几年了吗?怎么临阵的紧要关头,不过一句话的事,又做了缩头乌龟了?还要拖到什么时候解决啊?拖得越久,自己日后的良缘也没了……”

沈颛见表妹方才是呆愣愣地瞧着自己,既没有发怒,也没有埋怨,大是松了一口气,他自己眼底里的悲哀便莫名地减少。再细细察看表妹虽是眉尖微蹙,但眼底里透露出来的再不是厌恶与痛恨,可是表妹一说完话,又不瞧自己了,难道这是不想看到自己?

可以说,文箐面上的任意一个表情,都折磨得沈颛死去活来,猜来猜去,偏偏是没一个猜准的。就如眼下,他把握不准表妹心思到底如何,心里就七上八下,身似浮云心如飘絮,没着没落,自己想说的话不敢说,最后还是选择了按姆妈的话,说道:“我,我错了,表妹要生气,便是与责表弟一般,骂我打我,我亦是甘心,只求表妹莫生闷气,气坏了身子……”

这些话终究是说得不利落,断断续续,文箐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要打你骂你,便是泼妇了,再说,以幼犯长,乱了纲常。”

只沈颛这个话题终究是令人想到了太湖边上的那一巴掌,这是文箐觉得十分对不起沈颛的地方,人家好心相扶,自己却是当仇人一巴掌扇了过去,多少会打冷一些人心。“前两日,我动你那一下,真个是无心的,绝不是针对表哥,实在是,实在是……”

沈颛见她特意为此解释,心底里又是高兴起来,哪里想到表姐还会为此特意这般小意地赔不是,立时道:“不打紧,不打紧,不痛不痛,我也不妥,我当时是急得,手伸错了地方……”他慌慌张张急于表态,话不知如何才能表达心中的百种感动来。

只有姜氏在外面听着儿子被打了,以为听错了。这事可没人与她说,如今这二人既说得悄悄话里有这个,显然另有事瞒着自己,一时又伤心,自己还没打过儿子呢,文箐……再听儿子窝囊地说这些话儿,只觉得气短。

陈妈也没想到,出去一趟,怎的惹出这么多事来?自己应该跟了去才是。现下便后悔不已。耳朵是越发贴在门上,唯恐听漏了哪一句。只听屋内表小姐在说道:“……多少还是欠你一个解释的。我这人,就算平时与姐妹相处,也是隔着一定距离,并不十分喜与人挤做一堆,唯恐与人四肢身躯相碰,哪怕是当年腿脚不便由嘉禾背我,亦不能碰我腰……那日,你碰我腰,我……”

沈颛面色羞红,自己当时真是无意的,现下想来,只怕让人觉得自己孟浪了,于是一声不吭不作辩解,心甘情愿等着表妹数落自己。

姜氏以为儿子对表妹动了手脚,又觉得不可能,可是文箐既然这么说,必有这么回事,暗骂道:“男人头,女人腰,哪里轻易碰得的?”心里焦急这是怎么回事,却听得文箐道:“我与你提这事,并不是怨你,这是我自己的毛病。我这个毛病由来已久,旁人从不晓得。但凡人碰我身子,我便想起了以前遇难时的一桩旧事,分外愤怒,难以自抑。上次便是无意中把你当成了歹人……”

沈颛听得一半,便蘀表妹难过得厉害,眼含热泪,略转身子背过去暗暗擦拭,只恨当时自己怎的不在她身边,没法蘀表妹挨了……“可,可是以前姑父遇难时的事?”他曾听得提起,表妹是被歹人一脚踹入江中,差点儿致命。

文箐乐意他误会如此,不想解释为周成带来的后果。“这是其一。其二则是我亦有一事要问你。我曾一度以为你违诺,只是昨日听得舅姆解释你之所以误闯胜春楼之缘故,而你当着众人却是宁愿自己背了恶名声,宁死不肯负人,如此守信。我思来想去,只觉自己兴许是误会你了,不能在心底里就私自给你定了罪,公平起见,需得给你机会澄清才是。”

沈颛的心思是起伏波动,表妹说的话,他只觉得半懂不懂。可是表妹又说信任自己,又说以前曾疑过自己,自己不曾做过亏心事,到底是哪件事?

文箐说的倒是真心话,既然要判沈颛的罪,总不能不给人家一个上诉的机会。“当日表姐归宁,我与陈妈提的那事,你应允陈妈再不与人提及。我与你姐确实争执了几句,我以为你告诸于她,可是我误会了你,还是真有其事?”

她问得十分慎重,落在沈颛耳里却是千钧重。“我,我没有!真的,表妹,我以为当日你与我姐争执,是你在同她说那事,我……”

话到此,文箐也傻眼了。“我?我怎么会傻得那般去到处与人说?我当时都与你说过,那时我是冲动之下说的那个想法,都说了你我二人便此揭过,再说那是你姐,我怎会与她胡言乱语说那些话?并且,我……”并且她也不会傻得自己提出悔婚,而是想逼沈家提出来,以免自己落人口实。

沈颛这下是算明白了,为何表妹后来对自己一直冷淡不已,原来是表妹误会自己与姐姐说了,是个不讲信用的人,背弃了她。“故此,表妹认为我不可信?可是,这事我真的没与任何人提及。我以为那日你与姐姐说了,我还着急问姆妈:姐姐与你争执为何事……”

原来如此——两相生误会,都等着对方来问自己,或者向自己解释。

沈颛却是突地一下子变得欢喜了。原来那次表妹是不是向姐姐说悔婚的事,那这意味着,表妹还是会坚持与自己的婚约?一想到这,方才来之前的低迷情绪,一扫而空,收间有了喜色。

而文箐先是松了一口气,自己真个是误会对方这么久了。那时最怕自己与沈颛讲的事,被传了开来,自己惹上麻烦,所以就一直疑神疑鬼,有个风吹草动,就立时披挂盔甲防备不已。华婧开口论自己哪处不好,说沈颛伤心,自己便误以为她知晓了一些事,就先入为主地认为是沈颛抖出了自己的那句话来。

可是,一想到这个问题又头痛了。她倒是宁愿沈颛是背信弃义,若这般,她才好与沈颛撕破脸面,以此嫌弃他,逼他放弃婚约。——沈颛说他没说,她信。只是自己的如意算盘再次落空。

文箐又感到有些失落,懊恼。瞧得沈颛还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回答,她是个有错就认的人,当下立时赔礼道:“对不住,表哥,我先时真以为是你说的,我确实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见谅……”

沈颛哪敢受她这礼,亦忙躬身赔礼道:“不是,不是,表妹,是为兄错了,为兄误以为你与姐姐说的就是此事,为表兄我不对,表兄不该那般猜度你……”

悔婚一事,谁也没与他人道,不过是误会,而湖边那一巴掌的解释亦说明,现下所有一切都真相大白,当事人双方好似都已释旧嫌,并取得谅解,是不是,事情大好,大奏团圆欢乐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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