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崩溃的母亲

老赵和陆文哲，就带着这个螺丝帽赶回去了。

顾楠拿着图，歪着头看了半天，然后问两位同事“你们觉得，这个肿块，会和张春玲的死亡有什么关系吗？”

陆文哲摇了摇脑袋，说道“大概没什么关系，应该就是过敏吧，我已经请教过常大姐了，她说，按照马强的说法，张春玲应该是金属过敏体质，这个肿块，很可能是她碰到了什么金属的东西后，导致过敏了，不过这个肿块的形状倒挺有意思的，常大姐猜，也许张春玲是被什么金属管子之类的刮到了”

顾楠点了点头，“对了，老汪，昨天冯晨晨的爸爸来队里找过你，我问他什么事情，他也不说，我让他打电话给你，他也不愿意，你有空联系一下他吧”

自从上次讨论以后，除了开会这种正式场合，顾楠就坚持叫汪月月为老汪，每次还叫的特顺口，特大声，陆文哲懒得和他计较，只能用眼神杀死他。

一有空，陆文哲就立刻联系了冯长征，他说有点事想请陆文哲帮忙，他马上赶过来，陆文哲连忙说还是自己上他们家去吧，冯长征犹豫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按响了门铃，老半天才有人来开门，冯长征探出了半个头，见是陆文哲，就请她进去了。

一进门，冯长征就拽住了陆文哲胳膊，他的表情焦躁不安，陆文哲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本来真是一个很内敛文雅的人。

“小汪警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晨晨的妈妈，从疗养院回来了”冯长征边说着，边回头看了看卧室的方向。

“她现在还睡着呢，她刚回来的时候，看起来都挺好的，偶尔还主动讲起晨晨，也没再犯病，我以为她好的差不多了，有一天就和她聊了聊你和王子欣的事情，没想到，她一下子就又有点不对劲了，情绪很激动，吵着要叫我一定把你找来，她说自己有事情要告诉你，她好像……”

冯长征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卧室里就已经传出一个女人尖细的声音

“长征，你在和谁说话？是那个警察吗？是不是她来了……”

冯长征连忙扔下陆文哲，慌慌忙忙的跑进了卧室，不一会儿，他就扶着一个女人走出来了。

陆文哲吓了一跳，她本能的回头看了看客厅墙上的大照片，又转回去看那个女人。

照片里女主人，是个典型的中年美妇人，高高盘着的头发，额头光洁饱满，五官明艳，虽然体态微丰，但风韵十足，女儿精致的长相，显然也主要是遗传自妈。

可眼前的女人呢，一头乱糟糟的短发，面部浮肿泡黄，黑眼圈，双下巴，身材臃肿，穿着一套宽大的红色睡衣，根本就无法和照片里的人联系在一起。

陆文哲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直到冯长征他们两个人走到了她跟前。

“小汪警官，这是我妻子张碧落，她刚从医院回来，想和你聊聊”冯长征故作镇定的给两个人做着介绍，可眼睛里却满是焦急、求助的神色。

陆文哲连忙冲他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有数的。

“汪警官，汪警官，你来的正好，我早就要去找你了，可长征老拦着我，我有非常要紧的事情要告诉你，你听我说啊……”张碧落一把攥住了陆文哲的胳膊，不停气的说着。

“碧落，你让人家小汪警官先坐下好不好”冯长征在一旁，拉着两个女人，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小汪警官，你们是不是怀疑晨晨是被人害死的啊，我告诉你啊，你们的怀疑是对的，晨晨，就是被人害死的”

张碧落已经浮肿变形的眼睛，闪闪发光，她斩钉截铁的口气，让陆文哲一时也疑惑了，她抬头看了看坐在张碧落身后的冯长征，冯长征无声的，冲她摇了摇头。

“我越想，就越觉得你们说的有道理，她一个好好的孩子，哪里都好好的，怎么会这么突然就走了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那时候我们两个人是脑子糊涂了，没往这方面想，没去找你们帮忙，是我们错了，不过，现在还不晚，你一定要帮我们把杀我女儿的凶手找出来，长征，你快去把我写的材料拿过来，给小汪警官看看”

张碧落滔滔不绝的说着，说话的逻辑和条理都很清晰，她面部没什么表情，可是她的眼神，却很好的诠释了歇斯底里这几个字。冯长征无奈的站起来，走到书房，去拿了几张纸出来，他刚走回来，张碧落又嚷了起来：

“你怎么光拿这些啊，还有照片呢，一起拿过来啊，快点”

“碧落”冯长征忍无可忍的叫了起来，“有些话，我们不能随便乱说的，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不能这样……”

“行了行了，你赶快去拿，要不我自己去拿，我跟你说，小汪警官，他这个人就是这么糊里糊涂的，自己女儿都被人害死了，他还一点都没反应，你去不去拿啊”张碧落说着，有点激动了起来，扶着沙发，打算站起来。

冯长征看了眼陆文哲，返身回去了，又出来时，手上拿了一大摞的照片。

张碧落一把抢过那些照片，和几张白纸一起放在茶几上，她拉过陆文哲，指点着说道“你看，小汪警官，这里，是我回忆的晨晨出事前几天的行程，她去过哪里，碰到过什么人，什么人有可疑，我都写的很清楚了，给你，你们拿去做个参考”

陆文哲看着那几页信纸，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还有不少涂改。

“喏，这些，都她出事前那阵子拍的照片，我女儿活动很多的，她一般去哪里，我都跟她一起，每次都帮她拍好多照片，给你看看，说不定凶手就在这里头呢，你看这张，这是他们乐队排练的时候，我给她拍的，你看这里，这个男孩子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女儿，你说可疑不可疑，我把这些可疑的人啊，都拿红笔圈出来了，你都带回警察局去，你们一定要好好的调查啊，我女儿死的太冤了”

陆文哲看着茶几上摊的满满的东西，一时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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