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痕迹

“这是哪里？”

子尹眨了眨眼睛，看向了不远处一座奇异秀丽的山峰，“难道这里就是老师所说的地星？”

他握紧了拳头，坚定地说道：“我一定成仙，一定会拜入老师的门下！”

一边响着，他一边走进了山中。

“以后这里便是我的修炼之地，就叫峨眉山吧！”

子尹盘膝坐在山顶的一处圆台之上，闭着双眼，渐渐地沉静了下去。

几年……几十年……几百年……

他都未曾出现过，直到数千年之后——

一个自称“长眉”的道人走出了峨眉山，凭借着一对长剑震动地星。最后留下蜀山剑派，渡劫飞升而去！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太上圣人离开函谷关之后，一路朝着大陆深处而去。

越往深处，阴冷诡异的气息越加浓重。

这时，无尽昏暗的虚空之中，无边无际，没有任何生机。

突然，火光乍现。太上圣人骤然拉住了青牛，淡淡道：“来了！”

“太上圣人出行，弟子好奇所以来看看，希望不会打扰到圣人！”

清冷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火光中一道俊拔身姿踏着金焰走出。

“来了也好，正好可以见你大师兄最后一面！”

元阳脸色一变，目光扫及他手中的太极图，心中忽地有种不好的感觉。

面对元阳死死冷凝的目光，太上圣人脸色平静，没有丝毫动容。他并没有开口，只是展开太极图，轻轻一抖——

一个身影从图中落了下来，正是截教大师兄多宝道人。

“大师兄！”

见到此人，元阳走上前欣喜地道，“大师兄一切安好？”

却见多宝道人神色冷淡，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淡淡道：“看到师弟无恙，贫道也可安心了！”

“大师兄，你怎么了？”元阳感觉道了多宝话语中透露的淡漠，不由得沉下了脸，“太上圣人不知妖带吾大师兄去哪？”

元阳原本就觉得惊讶，那圣人独端于天外云海，冷谈旁观三界风云。如今却亲自下凡尘，肯定有大事发生。而且还带着多宝大师兄，元阳越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他想带多宝道人回归截教，太上圣人肯定也不会答应。

“贫道欲要多宝做一件事，事成之后，便放他自由！”太上圣人瞥了一眼冷漠无语的多宝道人，淡淡道。

“何事，弟子可以一起帮忙！”元阳也是低沉道。

太上圣人摇了摇头，知道不把事情说清楚，元阳是绝对不会放手地。若是平常，他倒也不会理会；只是现在，他无法动手，被元阳纠缠住，也是难事！

“如今，玄门气运衰落，佛教气运昌盛。贫道要多宝化佛，立大乘佛教，分封佛教气运。”

元阳闻言顿时震惊，脸色也莫得阴沉了下来，凝声道：“此事，佛教二圣也肯定知悉，大师兄如是化佛，必有灾厄！为了大师兄安危，弟子大胆，也能以下犯上了。”

太上轻叹道：“师侄也是玄门之人，也是佛教气运昌盛，吾玄门便必定衰败下来。对谁也没有好处。”

“气运之争，可以另寻机会。但是大师兄之安危，弟子却是不能放手！”

元阳眼神凌厉，瞳孔之中有剑芒在流动。

“师弟，此事是吾主动答应下来的，太上圣人并未强迫，”

突然，多宝道人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好似听到了什么震惊的消息，元阳一下子都怔住了。

过了良久才涩然道：“大师兄是要抛弃截教了吗？”

多宝道人低垂着头，长发遮住了面容，看不清他的表情，声音缺显得冷淡道：“如今的截教还有贫道的位置吗？”

“若是大师兄回去了，定还是截教之首，吾等自当恭敬。”元阳语气晦涩不明，目光中隐隐有些不安。

“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多宝道人冷笑道，“无当却未必这般想，在万万人之上坐久的人不会希望有被打落尘埃的一天。”

“不会的，大师兄……”

元阳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多宝一下子打断了。

“贫道听说师弟拒绝了老师让你掌控碧游宫的想法？”多宝笑了一声，语气微冷，“贫道可没有师弟这般胸怀，夜接受不了被自己的师妹命令的一天。”

元阳听了之后，一下子就失魂落魄了起来。

他不是不能接受多宝话中的意思，也能谅解多宝道人一直处在云端的位置一朝被打落尘埃的无奈。但是他接受不了为了这个位置，便要分道扬镳，甚至互相为敌的冷漠。

“师弟，回去吧。”

多宝道人向前走去，在经过元阳身边的时候，轻声道，“下次相见，你吾便是敌人了。贫道不会留手，你也不容情！”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元阳突然道：“你这是把截教也一并抹除了，吧老师多年的教诲也一起磨灭了吗？”

多宝停顿了一下，随即无言，继续向前走去。

两人的身影渐渐地消失不见了，元阳驻足虚空很久，心情非常低落。

为了权力，为了一教之尊位，真能抛弃所有感情，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吗？

元阳无言，也无语，到了最后也只能轻叹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闻虚空深处六道异彩绽放，照亮了昏暗的空间。

朦胧中，元阳似乎看了一缕魂魄朝着一个漩涡飞了过去，最后被这道漩涡所吞没。

那是地府至宝六道轮回，生灵死亡之后，魂魄经过此处，可以有转世投胎的机会。

磨灭一切记忆，抹去一切痕迹，你已不再是你。从此天地之中再无多宝的痕迹，再次见面之时，便注定会成为敌人！

过了片刻，却见太上圣人骑着青牛回转，瞥了元阳一眼，也是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径直地走了。

元阳沉默地看着太上圣人离开的背影，突然笑了起来。

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为了区区一教之尊位，就这般不择手段，这眼界格局也太小了些。

吾辈修道一者护道，二舍成道！

不想着如何成圣，却把目光注视在这种地方，也不配成为贫道的对手！

元阳露出一丝笑意，抬头看了六道轮回一眼，随后便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