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誓言与抉择

“你自己或许也注意到了这点，比如为什么灵能兽的活动范围总是出现在曾经的文明聚居地，比如为什么灵能兽跟普通的野兽不一样，比如为什么超越者对王兽的存在感兴趣……”

白河不由得点点头，之前他只以为是游戏设定，现在想来，这颗星球的确存在很多令人疑惑的地方。

女战神继续说道：“其实从飞升之战的规则中，也能将这颗星球曾经的遭遇还原个八九不离十。”

“首先，这个灵能兽的文明显然也参与过飞升之战，不然也不会用来当做我们的战场……但是他们失败了，很显然，因为超越者说过，失败的文明会被抹除，而灵能兽文明的下场，就是被抹除文明后的景象。”

“文明退化，人们失去灵智，甚至连躯体都退化成了野兽，失去了所有文明的载体，只留下这么一颗即将毁灭的星球。”

“想一想，如果是我们自己的星球——比如说地球，失败的话会怎样呢？”

白河默然不语。

他想起了那失去生机的大地，那些正在腐朽的建筑，以及被自己肆意屠杀的灵能兽群……

如果是地球变成这样，文明被毁灭，遗民被屠戮……

白河突然感觉自己心脏揪起，难以言喻的恐慌感充斥着全身。

“我……不会让地球变成这样的……”白河指甲嵌入肉中也依然毫无所觉，咬着牙说道。

女战神金色的眼眸看着他，片刻之后她说道：“这场游戏，只有一个胜利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河突然感觉整个地球的命运都压在了自己身上，沉重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粗重的呼吸声响起。

他当然明白女战神的意思，虽然她表现出了某种程度上的友好态度，但是关系到文明的存续，女战神和他之间总需要分出一个胜负。

白河有些不自然地挪了挪屁股，“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些？”

女战神笑了笑，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河，“有三个原因。第一是因为，你好歹也算是救了我和我的文明，当然我也同样救了你，我们这就算是扯平了。”

“第二……晋升仪式对我的影响一直持续到刚才，现在我才算是完全恢复了体力，如果你想趁我实力减弱的时候跟我鱼死网破，那你也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了。”女战神黠促地眨了眨眼。

白河的脸色有些黑，如果他早知道这点，说不定还真的会拼着被神性污染的危险开启半神化来跟女战神打个你死我活。

“至于最后一个原因，是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白河疑惑道：“交易？我有什么值得交易的地方？”

女战神认真说道：“当然有，那就是你身上的神性！”

“歌利亚人盗取了我大半的神性，将自己变成了一个不完全的伪神，原本在被你偷袭击杀后，这部分神性应该就会消散，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部分的神性居然被你完全吸收……”女战神有些疑惑地说道，“大概是因为晋升仪式存在的关系，让神性能够顺利转移到你身上。”

“原本按理来说，你并非神意文明的一员，是无法接受神性因子的才对！”

白河点了点头，但是内心却感觉并非如此，他吸收神性因子更多是因为游戏系统和这具“天人”躯体的关系，不过这些倒没必要跟女战神说。

女战神继续说道：“因此，我就厚颜向你请求，请将这些原本属于我的神性因子交还给我！”

“……”白河沉默不语。

虽然女战神对他的态度挺不错，但是说到神性因子这件事……谁会愿意将这种东西交给别人？

有神性和没有神性的区别，他在之前摸鱼的时候就看得一清二楚，九个打一个都只有被虐的份。

现在，虽然说他的实力还是不如对方，但是至少已经是同一个层面上的战斗力，一旦失去了神性，那恐怕女战神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自己。

白河当然是不想交的，但是女战神的态度一直都还算友好，因此他也没有马上否定，只是沉默地抗拒。

女战神见状也不以为意，反而笑了笑表示理解：“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你也要知道，哪怕你拥有神性，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毕竟，这些神性都属于我，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

“就算你不交给我，等待你的也只是百分之百的失败。”

白河说道：“就算交给你，那我也不可能打得过一个恢复了大半实力的半神，同样是百分之百的失败。”

女战神平静地说道：“这就是我说的交易，如果你将神性交还给我，那么我可以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我会暂时封印自己的神性，以一个普通战士的身份来跟你战斗，决定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白河苦笑摇头：“我所在的文明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文明，从来不曾想象过这种层面的力量，我也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地球人，哪怕是这样，我也没有战胜你的可能。”

女战神说道：“不要妄自菲薄，我可以看得出你的潜力……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杀死一个神意文明的圣职者，哪怕是偷袭？”

白河依然苦笑，他很想说自己是因为当时是自己控制游戏角色的缘故，他自己只是动了动鼠标键盘而已……不过想了想还是没说话。

女战神继续说道：“想一想被你屠戮的灵能兽，文明失败后是什么样？哪怕那些王兽重新孕育出了灵智，也依然会被超越者冷酷地抹除，我甚至怀疑将这颗星球选为战场，就是王兽的灵智违背了超越者的意志。”

“如果你进行一场必败的战斗，那么这些下场也会降临到你所在的文明。”

“我以我的神名保证，只要你将神性交还给我，我就会压制自己的神性，以一个普通战士的身份跟你进行决斗，以此来决定我们双方文明的命运！”女战神面色凝重地立誓道，“如果我违反了自己的誓言，那就让虚灵深渊将我吞噬，永世沉沦！”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对方似乎立了个很重的誓言。

那么，是交，还是不交？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