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在余刚指出自己失当和不正确的地方后,也是回想着刚才的不足,尽管他赢了,可其实赢得十分侥幸。
开始他是想好了计划的,怎么攻,怎么打,怎么防,都想的好好的,可一到具体执行的时候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此外还有动作变形,机会把握不准等种种问题就不用说了。
别看后来那一掌打中了陆苛,但那是凑巧出现了机会,属于临场发挥。要是当时陆苛起跳的时候同时搂按他的头,那就未必打得出那么顺畅的一击了,可说不定输得就是他了。
这场实战对抗下来他收获真的不小,让他明白了平时技巧练的再好再熟练,到了真打的时候未必能发挥出来,因为真实战斗情况远比训练时更复杂。
陆苛这时有些抱怨:“师父,你不准我用摔绞技巧,我束手束脚,很多动作刚做出来我才想起不能用,我只是不适应……”
余刚沉声说:“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现在是我给你定规矩,可到了别的地方,就是别人给你定规矩,你不遵守,你以为你有反驳的余地么?只会被排挤和淘汰,不适应,那就想办法去适应。”
陆苛心里不忿,不过这主要是针对陈传的,余刚的话他一向是听从的,所以低下头说:“是,师父,我错了。”
余刚说:“伱们两个抓紧时间休息下,用我教你们的方式放松,等会继续。”
陈传到了一边,他没坐下,拿起水杯喝了几口,呼吸法引导下,他原本消耗的体力快速回复,同时在想下一局该怎么打,陆苛又会怎么出招。
这种预判和分析,不止是身体对抗,如果双方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形下,更多的还在于脑力上的较量。
五分钟很快过去,两人开始了第二场。
陈传没有因为赢了一局而保守,依旧保持着积极态度,而陆苛也吸取了上回的教训,更多的运用虚实结合的拳脚招式,不过他依然顾忌陈传的出招,所以总体上依旧偏向保守。
这回直到结束两人谁都没能奈何对方,所以余刚判定每人都不得分。
陈传这场下来后,认为陆苛应该是把胜负手压在第三场,所以这一场才是考验,可他非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很是期待。
余刚平静的站在一旁,把两個人的表现和反应都是默默看在眼里。
五分钟后,两人再次走到场地中间,进行今天最后一场。
陆苛在一开始就立刻冲上来,这个时候他也差不多适应了规则,并且最后一场他也不必节省体力了,可以不惜代价的抢攻,而且这局面如果不击倒陈传,那么他就输了,所以他对陈传的出招也没那么顾忌了。
他本来实力就在陈传之上,这一下放开,顿时就将后者压制住了。
陈传面对他凌厉的拳脚和快速挪动的脚步,还有那几乎没有停过的攻势,在不用第二我的前提下,只能是被动防守,很难做出有效的反击。
不过呼吸法的存在,让他的体力和抗击打能力都是足够应付这样的快节奏攻势,并且还在逐渐适应,而期间他一直没有放弃找寻机会,时不时也能还以较为有威胁的一击,迫使陆苛的连续攻击中断。
这一局直到最后,他也没被陆苛得手。
第三场结束下来,余刚因为陆苛优势明显,判定他得一分,这样三局总计是陈传赢,所以今天收拾一切的活还是交给了陆苛。
陈传从场上下来后忽然感觉很饿,知道是呼吸法加大了消耗,走到了一边坐下,连续吃下了三根营养膏,这才恢复了一点精神和体力。
陆苛没有他这样的恢复力,在那里微微喘着气,浑身汗如雨下,他一边喝着水,一边敲打揉捏身体各个部位,以缓解对抗后所带来的紧张和瘀滞。
余刚对两人说:“今天只是第一天,下来你们每天都要进行对抗,我会逐渐增加次数,你们要尽快适应。”
陆苛灌了一口水,说:“师父,那些累活陈少爷可不见得做得了,以后还是一直我来做吧,也不用分什么输赢了。”
陈传说:“陆小哥客气了,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有呼吸法在,做事不会怎么累的。”
陆苛顿时不吭声了,只是闷闷喝着水。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余刚的安排之下,两人每天都是以实战对抗为主,每一次对抗过后,余刚都会分析原因,让两人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怎么纠正,该怎么样做才是正确的。
期间余刚开始教陈传一些较为复杂的大散手招式的运用,包括肘击、膝顶、抓、拿、摔、绞等技巧,随着进度,还逐步放开了对抗中的限制,这对陆苛也有利,因为他更熟悉这些技巧,赢面也由此变得大。
陈传并没有因为困难而退缩,反而很欢迎这样的对抗,这样能让他在对战中更快的熟悉各种技巧,以积累更多的经验。
陆苛做对手其实刚刚好,算不上是太强大,又让他有着追赶上的可能,所以几乎每天他都感受得到自身实力的增长,说实话,这样的感觉实在不错。尤其“第二我”的重合的时间也在这阶段缓慢增加着。
唯一让他感觉遗憾的是,余刚每天只让他们比上三次,早中晚各一次,其实他感觉以他和陆苛的体力,完全可以多安排几次,所以还向余刚提出过建议,但余刚对此没有回应。
直到有一次,在对抗结束后,他留意到陆苛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急促,还一个人跑到了角落里,好像在吞服什么东西,他心里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之后就再没有说要增加对抗的话了。
格斗训练由于是高消耗,所以还需要搭配充足的营养,他每天的饮食也是在余刚这里解决,除了营养膏,固定要吃的就是一顿黑肉南瓜饭。
余刚的正常认知中,呼吸法造成的伤害隐藏的很深,有可能会伴随一个拳手一辈子,所以要趁着年轻时尽量修补,而连续吃上两个月才能做到一定程度上的修复,不过就算这样,有些伤害到的地方终究是补不回来的。
这是无奈的地方,也是抄近路的代价。毕竟平民出身的拳手钱和资源有限,能消耗的也就只有自己的身体了。
陈传不好解释第二我的事,但吃这个他也不反对,每天训练下来都有肌体损伤,正好用这种药食帮忙修复,第二我正好可以全部用来转移呼吸法所造成的身体负担。
只是平常一个人每天顿顿吃同一种食物,而且还要连续吃上几十天,可能很容易吃到腻,可他每一次依旧吃的很香,对此陆苛倒是表示出了真心实意的佩服。
在持续不间断的训练中,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六月末。这天上午的对抗才刚刚结束,余刚把陈传到叫到一边,说:“有一件事提醒你,你又该交钱了。”
陈传点头,最开始交了五十元,到了月中的时候加了五十元建治币,这时又要给了。
不过这是该花的钱,而且几乎都是花在了自己的身上,其实余刚没收多少,连续的营养膏,每天的饮食,器械、场地、陪练等等要算付出,远不止这么多。
他说:“我明天就给先生送过来。”
余刚正想说什么,忽然外面有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他们说话不由得停了下来。
陈传往外看去,这个地方出入口就是前后两个长长的巷子,他来了一个多月了,除了他们几乎没别人,现在似乎被来人打破了平静。
陆苛看了看余刚,在后者示意下立刻放下手里的水瓶和东西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是陆苛在与对面交流,不过来人语气似乎还算客气,过了一会儿,陆苛就跑了回来,说:“师父,是铁……”
余刚打断了他,说:“我知道了。”他站了起来,对陈传说:“你继续训练吧,我出去处理下事。”说着,就大步往外走,陆苛也是赶紧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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