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朵自负武功远超尤兰和唐小米,而眼前这鹦鹉正攥在自己手里,实在没理由再把这只鸟放走。
虽然少门主曾经对老黄说不许动粗。可在老黄看来“不动粗”是少门主的事,少门主很在乎名声,而我老黄却从来不看重所谓名声。老黄需要的只是结果。所以老黄没对阿兰朵下过死命令。换句话说,用钱能买到,就尽量用钱买;如果买不到,那就甭客气。
面对如此情景,阿兰自认为这简直是天赐良机,任务目标唾手可得。于是他毫不顾忌姐俩的态度,抓着鹦鹉扭头就走,嘴里还戏谑说着“请跟我去取钱”这样的话。
见状唐小米立刻就火了,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掌心所拍之处竟有微微的波浪呈现,仿佛空气中突然有什么东西爆裂一般,并发出嘭的一声脆响。
身穿便服,一身翠绿衣衫的唐小米手指西域客商模样的阿兰朵道:
“你给我站住!”
随即少女冲到门口,一把拉住阿兰朵的胳膊,与此同时,鹦鹉猛啄阿兰朵的手背。
可即便如此,阿兰朵依然不为所动,攥着鹦鹉,同时暗暗与唐小米较力。稍微一较量,便能把少女拉动,可见自己的推测是对的,少女功力尚浅。可奇怪的是,当少女开始催动身体里一股气流的时候,却听到二人关节处同时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
为此,阿兰朵微微一惊,没想到自己这打通任脉的内力,竟然被一个尚未打通冲脉的新手给按住。哪怕是那么的一刹那,也已经令人费解。真不知这姑娘到底修炼得什么奇怪功法,竟如此强横。
“光天化日,竟然跑到捕快家里强抢财物?”唐小米瞪眼道:“你也太不把武衙放在眼里了!”
尤兰也冲了过来,掐腰愤愤道:“如果你敢走出这道门,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阿兰朵突然一抖袍袖,这次用了五分的力气,一下子就把唐小米弹开,随即脚步不停地往外走,只是微微扭头,冲着姐俩微微一笑。看他那戏谑模样,仿佛是在说:有能耐你就拦住我。
笑罢,他又扭头向外走,迎面一拳砸来。
“嘭!”的一声。
这一拳,好似铁锤一般砸在阿兰朵的脸上。把阿兰朵整个人砸得飞了起来,双脚离地,身体腾空,飞出足有一丈多远才噗通一声落到地上。
落地之后,阿兰朵只觉得眼前发花,鼻子麻木,眼神游离半晌,才定睛一看,是一条魁梧大汉站在门口。正是他打了自己一拳,自己竟然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直到现在,自己甚至没看清对方到底什么时候发招,用的是哪个拳头。
那大汉手提扁担,怒目而视,破口大骂道:“妈了个巴子!竟敢跑到俺家欺负俺妹,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这大汉不是旁人,正是送土归来的唐虎。他暴喝一声,冲向阿兰朵,轮起扁担作势欲打。
唐小米见势不妙,惊呼喊道:“唉!三哥!别闹出人命!”
“哇——!”尤兰尖叫。
“哇——!”鹦鹉模仿尤兰的声音。
唐虎手中铁扁担劈空而至,力道十足,可是到了阿兰朵鼻尖前,却突然停止。
这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时空突然定格一般。
阿兰朵却被吓得一缩脖,本能向后一仰,头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幸亏扁担停下,否则这一下砸在脸上,自己甭想好过。
唐虎低声道:“今日饶你一命,日后休来纠缠。”
说罢,收起扁担,站直身躯,手指门口喊道:“滚!”
“滚!”唐小米掐腰喊。
“滚滚滚!”尤兰跳脚喊。
“滚!滚滚滚!”鹦鹉博德站在桌面上,扑腾着翅膀喊。
——
阿兰朵捂着鼻子走了,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他自认为并不是被打哭了,而是鼻子受伤后发酸,眼泪不禁地流。
藏在墙角的巴勒奔、巴勒金兄弟冒了出来。巴勒奔看了看阿兰朵,略显惊讶:
“老大,你让谁给打了?”
巴勒金摇了摇头:“在桃花镇,谁能打得过咱老大?”
阿兰朵没说话,而是蹲在地上,继续捂着鼻子。双手有些颤抖,不敢碰鼻子。
半晌,他才缓过劲儿来,眼睑抽搐了一下:
“我只是一时大意罢了,咱们今天晚上再过来一次,我非要跟那厮好好较量较量不可。”
巴勒奔探头向客栈看了看,唐虎正掐腰站在门口,好似门神一般。
巴勒奔扭回头:“老大,你确定能打得过他?”
阿兰朵冷哼一声:“我好歹也是打通任脉的人,我观他不会超过我,之所以能把我打倒,只是因为他偷袭,而他运气好,而且他天生体格大。但如果我全神贯注跟他打,呵呵,他还不够看的。”
说话间阿兰朵从腰间拽出一柄软剑,那软剑并不很长,竟然是藏在腰带之中。
阴鸷目光从剑尾挪到剑尖,乔装成西域商人的匪人,眼角带着几分杀气。
——
午饭时,阿兰朵带着巴勒奔、巴勒金兄弟来到陈家酒肆。
酒肆之内有两桌江湖人坐在那里。
其中一伙人比较多,是桃花镇当地势力。他们人员构成复杂,有的是逃兵出身,有的是流放犯人出身,有的还当过山匪。在这群人当中,竟然还见到了前一阵被林捕头罚款的熊平。一开始,熊平说自己拿不出钱来,后来还是酒馆里这帮江湖人帮他凑的。
但阿兰朵这次来,并不是找熊平一伙人,而是把目光对准了角落里的两个人。他们都是内地人,表面上看起来像两个侠客,带着兜里,腰间挂着狭刀。
可这屋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其实是贼。
他们年纪都不大。
其中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名叫张枯木,而身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名叫李逢春。那李逢春一直戴着铜皮面具,至今为止桃花镇里的人也没见过他的真实面容。而且他还故意改变自己的说话声音。
阿兰朵走到张枯木面前,没行礼便直接坐下:“张兄弟,有一个50两银子的活儿,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干?”
张枯木正在喝闷酒,一听有活儿,立刻来了精神,低声说:“什么活儿,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