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四十四章 初代的仙,四劫仙皇

成仙了！

时空湖上，晶莹的仙葩盛放，绚烂的花瓣飞舞，伴着琼浆甘霖降世，仙霞如织，祥瑞之气凝结成紫青华盖，有仙音缥缈，一座庞大的天宫，高悬于时空湖上，在虚幻与真实之间流连，那是凌霄殿，自澹去的仙雾中浮现，像是揭开了历史的面纱，驱散了时光的尘埃，一股难言的仙韵，在这时空天堑上弥漫开。

无论是青天等人族道主，还是真龙、凤凰、古神三族，及至更加遥远的一座座时空湖上，各脉诸族众生皆有感，对于仙道的记忆变得明晰，尤其是一些活得足够久远，甚至渡过了不止一次时空潮汐的古老生灵，有消失的记忆在复苏。

虚澹的仙雾中，青衣少年周身仙气缭绕，仔细看，那仙气中无数仙道符文流转，每一枚都炽盛且堂皇，照耀混沌与时空，无所不在。

苏乞年挑眉，从这一刻的青衣少年身上，他感受到一股与过往截然不同的仙韵，不只是圆满无瑕，而是虽在混沌与时空之内，却如无根浮萍，他以道血映照，这不是一种根基虚浮，也不是刚刚成仙，超脱之境不稳固，而是一种与斩仙之力相似，疑似游离于混沌与时空之外的气息。

也就在这一刻，青衣少年浑身一颤，眼中仙光暴涨，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沉声道：“成仙劫，还没有完。”

“消失的传承记忆复苏了。”苏乞年若有所悟道。

“仙道，恐怕并非是源自这一寂灭周期。”青衣少年罕见地深吸一口气，脸色很不好看，“当然，也有一种可能，与那些先天神魔一般，是来自……”

青衣少年欲言又止，消失的记忆复苏，虽然没有直指当年的真相，但从一些蛛丝马迹中，他生出不好的猜测，从初代的仙开始，为何被历代道祖所针对，仙道本源，为何在先天超脱之路上如此特殊，当初，历代道祖之所以出手，现在看来，恐怕并非只是源于单纯的猜测。

“什么意思？”苏乞年也露出诧异之色。

“初代的仙，某种程度上，也是先天神魔之一。”青衣少年苦笑一声，摇头道。

接下来，随着青衣少年的讲述，苏乞年的神色也很快变得凝重，没想到这些消失的关于仙的记忆，居然如此离谱，初代的仙，在太古之初，孕生于众多先天神魔最末，甚至因为某种残缺，还汲取了部分太古人族尚未诞生，处于蒙昧中的先天血脉。

不同于其它先天神魔与道伴生，直到初代的仙出世，仙道方才在诸天万道中浮现，是以，初代的仙，被众多先天神魔视为一种另类，仙道也被怀疑，并非是先天而生，而是后天映照，再后来，初代的仙走进了先天超脱之路，又全身而退，甚至勾动了第一次成仙劫……

所以仙在某种程度上，的确与人族血脉纠缠，但并非是上古末年，自人族分化而出。

开辟永恒战体，孕生道血之后，又得到了燧人氏完整的道字符，对于生命进化的体悟逐渐深入，令苏乞年清晰地认识到，一些古史上的谬误，就算是辟道之祖，可以开创秘法，令血脉异化或分化，却也不可能缔造出截然不同的种族血脉，本质上，还是同源而生。

所以，仙族真正的起源，应该是极其特殊的，是寂灭重生之初，先天血脉的纠缠所致。

而据青衣少年复苏的传承记忆中所载，后世的仙族，也是初代的仙与太古人族的后裔，但随着初代的仙在后来的成仙劫中被围猎，瓜分仙道本源，残余的仙族，是在太古剑祖的庇护下，才得以苟延残喘，直到第一次时空潮汐到来，太古破灭，众先天神魔迁移至时空天堑上，远古之初，诸天内才有了一段相对温和的岁月。

“直到远古末年，人族五帝之一的黑帝立仙庭，与初代天帝陆续登神，打入天界，隐入人族的仙血后裔，再次被时空天堑上的历代道祖所觉察……”

青衣少年语气再次变得冷冽，黑帝一脉的惨烈，无法用言语描述，在第二次时空潮汐里，被再次剥夺仙道本源，甚至连仙道也被打落诸天内外，在血族初祖等几位臻至至上领域的先天神魔出手下，更是连记忆都被抹消了。

至于初代仙皇，则是在第二次时空潮汐中，臣服于诸先天神魔，被刻意放养于诸天的仙血后裔。

所以，初代仙皇等一支仙族，被认为是窃道之贼，因为他们残缺的仙道传承来路不正，虽然远古之后绝地天通，但诸族未入天界，进入上古蛮荒的众生，依然留下了一些残缺的古史和印痕，但因为至上权柄，最后都模湖不清，真相蒙尘。

“成仙劫，共有四次！”

青衣少年沉吟道：“一劫真仙，二劫仙王，三劫仙帝，四劫……仙皇！”

四劫仙皇！

苏乞年目光一凛，真的是巧合吗？眼下的青衣少年刚刚渡过一次成仙劫，算得上是一劫真仙，按照时空天堑上的划分，因为续接仙道，可以算是臻至超脱境一重天的道祖了，一劫真仙，刚刚在成仙劫中的凌霄殿外见过，即便只是成仙劫的映照，是不真实的仙影，那些仙将，也不过略弱于初晋的道祖或道尊。

而真正的一劫真仙，就此刻苏乞年感来，青衣少年未曾收敛的仙道威压，比之那被他击毙的真阳道尊，强了何止一筹，就算是那石垣道尊也不能比，或许仅比那些二重天的道祖或道尊略逊半筹，至于更强的仙王与仙帝……

“二重天内称王，三重天内称帝。”

青衣少年眸光流转，显然也想到了一些什么，沉吟道：“在复苏的记忆里，仙皇不在道内……或许皇道之路也并不寻常，上古诸皇的起源，恐怕隐藏了不为人知的东西。”

苏乞年点点头，即便在青衣少年复苏的记忆里，关于仙皇的描述也是云里雾里，不到仙帝领域，或许根本无法参悟，似乎并无前路可循，但超越三劫，谓之仙皇，就绝对有问题，到了而今的境界，苏乞年认为，这冥冥之中，通常不会有巧合，有的只是因果与命运轨迹的殊途同归。

“所以，仙道的起源，到底是什么？”青衣少年感叹道，没有再说下去。

的确，若是与太古神魔同源，那就是来自域外，疑似时空主藤上，毕竟就算是远古天龙等寥寥几族，也是在后来才挣脱桎梏，先天意识重聚，但这样一来，被众多太古神魔所针对，就不合常理了，除非在时空主藤上，仙道也是另类，被各方针对，这种可能也不能完全排除。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最近几年，刚刚进入他们的视线，疑似上个寂灭周期复苏的生灵，与那时空之心的原主一般，根脚神秘莫测的存在。

也就是说，仙道源自上个寂灭周期，是诸天重生，上个轮回未曾彻底寂灭的道。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现在都缺乏印证，只是他们的猜测，归根结底，还是他们修行的时月尚短，缺乏积淀，愈往生命进化的终点靠拢，这种底蕴的缺失，就愈发凸显。

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针对仙血后裔，尤其是针对成仙者仙道本源的剥夺，并不会因为青衣少年的成仙而终止，先天超脱之路并非是唯一的根源，众多太古神魔，似乎是在阻止什么，就算是初代的仙，也只是止步于二劫仙王的尽头，未曾臻至仙帝领域就陨落了。

“成仙只是开始。”苏乞年看一眼那杆仙道战戈，道，“这口仙兵是什么来历。”

“与初代的仙伴生，世间的第一口仙道兵器。”青衣少年语气有些古怪。

因为当初在诸世之外，这口仙道兵器，曾惊动破灭种族的成熟体强者，被怀疑为寂灭中的究极兵器。

当初无论是他还是苏乞年，都未曾深究，现在看来，来自时空主藤上的破灭种族，眼界阅历远非是他们所能想象，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破灭生灵的认知，可以作为借鉴，虽不可尽信，但也要警惕，以免以后生变，措不及防。

属于真仙的威压敛去，时空湖上的仙雾也随之散尽，苏乞年与青衣少年的身形彻底显现。

两人看一眼湖上的青天等人族道主，微微颔首，而后抬脚迈步，足下时空紊乱，落地后，就出现在了碧血宫前。

青衣少年没有犹疑，上前一步，什么也没说，朝着剑祖就是躬身一礼深深拜下。

一股柔和的锋芒托住了他，剑祖轻轻摇头，道：“仙也好，人也罢，体内流淌的都是一样的血，我们这些老家伙虽然不能无敌于世，但总要护持好后辈子孙，就算不能雨露均沾，也要竭尽全力，不求心安，也常有愧疚。”

“仙路漫漫，成仙路上的劫数才刚刚开始，成仙后，你的对手，就不再是道主了。”刀祖感叹道。

毕竟血族初祖等当初承诺的，只是不再干涉道祖与道尊之下的纷争，一旦成道，得入超脱境，就算生命本质依然有所差异，已然位列同一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