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大院,朱红大门内,有刀吟声升腾而起,没有酝酿,没有蓄势,十三股锋芒冲霄,撕裂空气,化作十三道粗大的真空气柱,破入云天。
龙城一角,数十朵天云崩碎,接引下朝阳如火,宛如天界神光降临大地,照进齐家大院,凝聚在一十三口形态不一的长刀上,晶莹锋芒如实质,交织纠缠,仿佛缔结成了一张可怖的赤金天网,笼罩向前方那看似平淡无奇的年轻身影。
“那里是……齐家祖宅!”
“好恐怖的十三股刀势,难道是……”
“齐家十三太保!”
龙城之中,几乎在刹那之间,无数刀道强者被惊动,尤其是几处所在,更是有隐晦的气机复苏,就算是普通的职业刀客,此时也察觉到异样,这种声势太惊人了,虽然不是刀圣,但十三位顶尖刀主的刀势齐出,其破坏力绝不亚于一方军中的重武器军团,尤其是其中蕴藏的精神压迫,对于生灵的杀伐力,更远非是除了核武之外的诸多重武器可比。
“什么人不顾《刀主禁约》,在龙城中厮杀?”
“报警,快报警,这是在挑衅公共安全!”
一些职业刀客拎不清,在那里愤怒叫喊,有人冷眼旁观,龙城之中诸多世家门阀盘根错节,敢在龙城之中出手的刀主,能有几个嫩头青,不是有所持,就是根本不在乎,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够撼动和得罪的。
齐家祖宅。
齐芸菲一阵心惊肉跳,即便这些日子的磨砺,已经令她拥有了远超同龄人的心境,但是眼前的一切,依然远远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力。
她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前方那一袭粗布白袍的身影向前,十三股惊人的刀势锋芒交织,空气都被割裂得粉碎,密密麻麻,像是蛛网般,又好像一方恐怖的宇宙虫洞,要将眼前的一切光和热吞噬。
不错,她失明了。
在这样的刀势锋芒前,她根本没有观摩之力,视觉被强制剥夺,唯一剩下的,只有前方那平静且沉稳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却仿佛一盏古老的天灯,自遥远的苦寒岁月而来,照亮了前路,点燃了荆棘。
没有出刀,没有动作,那一袭粗布白袍的年轻人只是向前,看似平静的脚步,却仿佛天外锋芒坠落,齐幕峰十三人顿时感到了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刺痛,且随着那身影的临近,愈演愈烈,那于齐幕峰而言,熟悉无比,难以承载的刀道威严,再次降临。
宛如天刀悬顶,那种世界崩塌般的锋芒,宛如浩荡神日般的势,刹那间攀至极颠,将刀势天网瞬间撕裂,十三人的精神意志,仿佛飓风骤雨中的烛火,几乎在霎那之间就遭受重创。
还没有出招,十三人就同时张口吐出一道逆血,踉跄倒退,乃至跌坐在地。
每个人都露出骇然之色,如齐幕峰也不例外,哪怕已经足够高估,到头来,还是大大低估了一位刀圣的威仪,这样的存在,岂能因为年岁而轻视,还是他们养尊处优多年,已经被声名迷失了刀锋与判断。
不!不对!
几位太保彼此交换眼神,身为顶尖刀主,他们曾多次向老家主请益过,即便老家主有所保留,但刀圣之力,他们早已了然于胸,而眼下他们惨败,没有半点还手之力,绝非仅仅只是错估两个字能够盖棺定论。
一股不祥的预感,不可抑止地在心中滋生。
“不好!”
齐幕峰双目圆瞪,看向大院深处。
他,来了!
齐家后宅,薛清桦瞳孔猛地收缩,一袭粗布白袍的身影由远及近,像是从古老的时空而至,又好像苍茫烈日,滚滚而来。
有那么一刻,薛清桦生出了一丝迟疑,自己此前的决断,是否真的完美无缺,而自己所选的这条路,又是否能够直达顶峰,刀道之路无涯,而人生有涯,很多时候容不得她后退,也容不得她后悔。
月白长裙激荡,薛清桦修长的手指间,一截金灿灿的刀柄吐出,她一只手握住刀柄,心中的迟疑与叩问全部被斩碎。
有刀光乍现,仿佛一条流淌在太阳上的神河,横亘在了半空中,灼烈的光和热绽放,要冲刷天地,焚烧宇内。
霸道无匹的刀势,隐约映照出一座壮阔的城池,这城池蜿蜒,有些朦胧,像是一条古龙盘踞,坐卧在大地之上。
龙城!
苏乞年眸光微动,此女将龙城的岁月印记纳入刀势,想要融入己身的刀道中,这种霸道的心境,放到玄黄大地上,就是帝皇之相,可惜在这方刀道世界,思潮开阔,科技衍生,如此心境,除了可以加持刀道之外,就只剩下霸道与,不容违逆。
然而,这一刀未曾斩落,就像是遭遇了一层无形的壁障,薛清桦眸光冷冽,长裙激荡,金灿灿的刀身再次刺亮了数倍。
纹丝不动!
无形的壁障依然存在,仿佛一堵世界墙,隔绝了两个天地,任凭薛清桦倾尽全力,也无法撼动。
“不可能!你到底是谁!”
这一刻,薛清桦终于变色,她厉喝道,尽管尚未完成蜕变,刀圣之路未尽全功,但刚刚那一刀,也远超顶尖刀主,就算是寻常初入道的刀圣,也不可能一动不动坦然接下。
“你的刀,错了。”
苏乞年落下目光,摇摇头,道,“刀道中正,有光明,并非只有意志就可长盛不衰,你这样的刀,磨砺不了我的道。”
“你说什么!”
薛清桦目光很冷,对方居然在质疑她的刀道,未曾放在眼里,她就算不是刀圣,也不过半步之遥,只要再积蓄一年半载,就可冲击圣境,化身为刀,哪怕是刀圣,也没有资格这么评论她的路。
下一刻,一股沛然堂皇的锋芒震荡,薛清桦长刀脱手,身不由己地退到一旁,那一袭粗布白袍的身影目光不再落到她身上,而是看向了后山之上。
一声叹息悠长,响彻在齐家大院上空,不知何时,一名着灰袍,花白眉毛,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老人出现在了前方,腰间看似随意地悬着一口生锈的柴刀,此时双手在布袍上轻抹两下水渍,弹去几片笋叶,仿佛一个刚刚放下劳作的老农。(19年底,20年初完成了领证和婚礼两件大事,接下来的这几个月或一年,十步会静下心来完成武神,另外,祈祷湖北的书友能安然度过难关,所有的武盟兄弟姐妹健健康康,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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