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老妇人

这座山杂草已经比十年前多了很多，到处都是参天大树，草也有一米来高，我开玩笑对灵汐说，在这林子里可要跟着我，出过不少的鬼事哩。

“哼，我不信，你们男的老是想说鬼故事来吓唬女人，好借机占便宜吧。”

她居然一语道破了我的诡计，我本想吓唬吓唬她，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你不信？那我就说给你说说这林子里出过啥事情。”我为了挽回些许掩面，也想吓吓她，脑子里翻出一个道听途说来的鬼故事，关于这个鬼故事，真实性我也不知道，但是十分的诡异。

很早以前，有一个小男孩，名字叫什么记不住了，但大家都叫他毛子，在他五岁前是居住在这个村子里面的，这里由于被山层层围绕，各种大山、小山、山包在那里比比皆是，所以天然的与外世隔绝，基本上属于一个封闭的小村子。

在村口那儿有一个山包，名为松包堡，那上面都是松树，可相对于其他山，它上面的树又实在少得可怜，但它上面有许多鸡枞洞，长的鸡枞比其他山上的要多，故一到七八月份，小孩们就爱往上头跑。于是，有一天毛子在那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一个“人”。

那日天气有些阴沉，却没有下雨的趋势，对于毛子他们那些在家闲得发慌的泥猴子来说，这种天气自然是在家里待不住的，于是三三两两就约着往山里跑了去。

时值七月中下旬，正是鸡枞生长的好时节，一群小孩就往村口的山包前进。既然是山，这山上自然会有坟，七座坟碑成一行，排列在山头上，发着阴冷的白光。小孩子自然不知鬼为何物，胆大包天地在山上疯玩起来。有一个男孩眼尖，看到一座坟上有朵鸡枞就告诉了我们，有一个说那是长在坟上的鬼鸡枞，吃不得，吃了，魂就会被鬼勾走。于是几个男孩就爬到坟上把那朵鸡枞踩个稀巴烂，后又纵情地玩了起来。

午时左右，大家也玩累了，认真地采蘑菇，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老妇人。那个老人弯着腰在小孩子的中间走着，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笑，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鸡枞少了。”

一群小孩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她在毛子他们之中走了一圈，然后转身向山背走去：“要来奶奶家玩吗？奶奶的儿子、媳妇都丢下奶奶去了城里，家里就只有我一人了，孤苦伶仃的，来奶奶家坐坐吧。”

小孩子是种感性的物种，听到老人这么说，爱心泛滥，便和老人一起往山背走去。那时谁也没有想起，山背那里压根就没人住。

等跟着老妇人来到她的家中，看起来还算干净，房子四周还栽着一大片芭蕉芋。老人烧了火，几个孩子去地里挖了芋头来，洗干净埋在火灰中烧，等熟了就掏出来吃。

房前有好几棵桃李树，三两个男生爬到上面倒吊着，身体在树上不停地晃来晃去。老人坐在火边笑看着。天色很快昏暗下来，村里各家的烟囱里都升起了火烟，大人已经在村里叫毛子他们的名字，大家这才想到时候不早了，只好不舍地告别老人回去了。

晚上要睡时，毛子母亲帮他和他的哥哥边脱衣服边说：“你们两个去哪里了，衣服上那么多灰。”确实，毛子和他哥哥衣服上都染满了灰尘，可是之前都没有的啊！

第二天，几个小孩又来找毛子和哥哥一起去山上的老人家玩。可当他们到达山背时，见到的只是一间破烂得不成样的土瓦房，房里都是厚厚的灰尘和无数的蛛网，房外是一片七倒八歪的芭蕉芋，枯死无数，唯独房前的桃李长得正好。

此后毛子去山上再没有见过老人，大家伙也就忘了这件事，直到清明节时，毛子的爷爷为一座并非毛子家祖坟的坟挂青时才想起这事。爷爷挂好青在一旁抽烟时，毛子问他为什么要给这坟挂青。

爷爷抽了口烟，说：“这坟里埋的是个可怜人啊，老伴死得早，自己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可惜儿子结了婚就带着老婆跑了，连亲妈生病了也不回来看她一眼，病死了也没人为她立坟。村里的人看她可怜就帮她立了这座坟。他儿子是不会来帮她挂青的，我们挂挂，也算是积阴德了。”那座坟，正是以前上头长出鸡枞的那座。

毛子这时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弄了大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见鬼了！那个老妇人是山里头的野鬼，还好心地善良，不然他们那一群人都要被带到野林子里迷路，那可就摊上大事了。

之后毛子也就渐渐长大，但是没多久他就离开了村子去城里了，和他一起玩的那些朋友说那个老妇人每当农历清明鬼节的时候都会出现在毛子的周围，大家都说是这老夫人太喜欢他了，所以经常来看他。

毛子爸妈也感到了异常，就从那之后带毛子离开了这里，再没有回来过。

“你看看四周，说不定会有那个老妇人出现哩。”故事说好我朝灵汐来了这么一句，她显然是被吓住了，连连看看四周，生怕真的遇到那个“女人”！

“不要说了，我不听。”灵汐这时候很生气的对我说，我也只好就此打住，玩笑开过界就不好了。

这时候林子里发出人走过草丛的声音，突然间出现个动静，灵汐下意识往后撤了一步，说那个老妇女来了！

我寻思不会这么巧吧，这应该只是个故事，那脚步声越走越近，杂草也随之摆动不停，我们俩当时就愣住了，不知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