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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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国公临时官邸，黄真继续向夏浔汇报着他这些时日在西凉了解到的情报：“国公，要说这位宋侯爷，当真不愧代名将，西凉的情况比辽东、大同、宣府都更复杂些，这里想要发展经济，条件比那些地方也艰苦许多，宋侯爷镇守西域二十多年，把早已荒凉的甘肃，再建成塞上江南，内平外靖，着实不易。”

夏浔颌首道：“不错，这些情况我也了解过了，宋将军着实的叫人佩服。”

黄真道：“西域回回众多，甘凉带，有西域商贾往来时，常有士兵私相交往、甚至提供方便，偷放出关的情况的确是有，但是比京里得到的情报上所说的情况要轻的多。下官这些日子扮作寻常行商，各处堡寨、关隘，很是走了些地方……发现很多士兵虽与西域胡人信仰相同，且有同宗同族的亲近感，不过如果外敌挥军来侵，他们还是会站在朝廷方的。

他们的亲人、家族，毕竟都世居于此，战乱是他们所不想看到的。军队中，也的确有些回教的狂热份子，好在以前他们对此并不掩饰，因此不难查出，这些士兵眼下并未犯错，如果贴木儿大军东来，他们到底如何抉择，现在也不好判断，因此这些人暂时都被调离要隘，暂时调到了后方。”

黄真喝了。茶，又道：“以前跟吐蕃、跟畏兀尔、跟瓦剌作战，这些人都很勇敢，并无二心，眼下大敌将近，为求万全，也只好先把他们调出重要关隘，安顿在后方。这种清洗和安置，宋侯直在做。以下官了解的情况看，宋侯镇守西域二十多年，在此已根深蒂固，内部来说少数些回教的狂信徒，是很难在宋侯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的。”

夏浔道：“嗯！这点，宋侯对我也说过。这方面的准备，他直在做他曾在给皇上的奏章上谈及针对贴木儿大军的举措，说：‘敌之虚实’臣已尽知，若敢来犯，必痛击也！，呵呵，我相信这不是番虚言。”

夏浔顿了顿，又道：“四川、河南和京营大军已经做好准备，旦贴木儿大军进入西域他们就会迅速赶来。守西域还是得以宋将军为主由宋将军节制诸军。”

黄真忙道：“国公，下官只是担心……宋侯的身体。这两年，宋侯已经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许多重要公文，都是送到他的内室由他审阅、签署，不瞒国公，这次，宋侯居然披挂整齐冒风雪亲迎国公，都是出乎下官预料的。

宋侯的身体，真的是老病不堪了旦贴木儿大军来犯，下官担心宋侯的病躯难以应对繁重的军务！”

夏浔沉默了会儿，说道：“老黄啊，你是只知其，不知其二。”

黄真忙欠身道：“请国算指教！”

夏浔缓缓站起，负手踱到门口，院中，树腊梅，绰约如画。树下，大小两个美人儿，站立雪中，正对着枝上梅花指指点点。

夏浔道：“贴木儿汗，今年六十有九，比宋将军还老许多。可是这次长途跋涉，万里远征，贴木儿仍是不辞辛苦……御驾亲征。是贴木儿的军队不善战么？是贴木儿麾下缺少精兵良将么？都不是，原因只有个，只因为：贴木儿就是他军队的灵魂！

只要他在，他的军队就士气如虹，只要他在，他手下不管多少骄兵悍将，都会死心踏地，唯命是从！贴木儿，已经不需要亲自挥刀驰骋沙场，他手下有无数智勇双全的勇将，甚至不再需要他亲自指挥、亲自策划每场战役，但是他的作用，无人可以取代，只要他在那里，他的军队、他的所有人马，就是只握紧的铁拳！”

黄真慢慢站起，深深点头道：“下官明白了，难怪国公坚持由宋侯挂帅！宋侯，就是西凉军的贴木儿！”

这时，院中梅花树下，唐赛儿雀跃着，叫西琳抱她起来，从树上摘下了朵梅花，插在鬓间，正向夏浔调皮地晃着螓首。夏浔向她笑，缓缓转过身来，对黄真道：“不错！只要宋将军在这里，西凉军民就能众志成城！只要宋将军在这里，那些宵小就不敢轻举妄动，你得相信，有时候，个杰出的领袖，仅凭他的威望，就足当十万大军！

宋将军的无敌威望，是他镇守西域二十多年，才牢牢扎根于西凉军民心中的，无人可以取代！也许，换个人，给他五七八年功夫，利用宋将军已经给他打好的基础，也能拥有宋将军今日的军心民望。但这需要时间，明年开春，贴木儿的前锋大军可能就要杀到哈密了。

时间不等人，眼下没有人能取代宋将军的作用，也没有时间来培养第二个宋晟宋景阳，正如此刻的贴木儿帝国，没有人可以取代贴木儿本人样！而贴木儿，绝对是我大明最强大的敌人，以前、现在、今后，我大明都不可能再有第二个敌人像他样强大！所以，我们必须发挥出最大的力量，严阵以待！”

茫茫雪原上，支浩荡的大军滚滚前进着，大军过处，如同巨轮辗过，在片无垠的雪白大地上，便出现道乌黑的道路，马踏人踩、车轮辗压，地上那么厚的积雪，竟也裸露出了土地。

军队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大地却有阵有节奏的轰隆声，声音不大，带些沉闷，却足以把方圆十里雪中觅食的切鸟兽吓得逃之夭夭。

这是贴木儿的中路军，贴木儿本人就在这支军队中。

三十二头牛拉着的顶巨大可汗毡帐，在千军万马的拱卫下，缓慢而沉稳地前进着。这辆车子，了东西方第流的能工巧匠打制，结实、平稳，坐在帐中，只有微微的颤抖感，让你知道它正在前进，而绝不会有颠簸的感觉。

贴木儿大帝右手执支鹅毛笔，左手拿着块书写板，板上夹了张雪白的信笺，正刷刷地书写着什么，他倚坐在榻上，倚得却不是靠枕，而是个体态婀娜、肤腻如雪的妖娆美女。这是奥斯曼帝国位高贵的公主，此刻，她却只是贴木儿的具靠枕。

她背对着贴木儿，跪坐在榻上，双薄纱下娇嫩肌肤若隐若现的玉臂撑着，务必始终保持叫可汗最舒适的坐姿，这来她就辛苦了，额头已沁出细汗，双臂也有些酸软，可贴木儿大帝正在专注地写信，她必须坚持着，不能打扰了可汗的思路。

贴木儿的腿上搭了条雪白而轻软的毛毯，毛毯边上铺出榻金发，两张妩媚、俏美的少女脸庞左右，贴着他的大腿。这两个美丽的少女同这条毛毯来自同个地方：波斯。她们唯的用处，只是给贴木儿大帝暖和他血脉不畅因而发凉的双腿脚。

这就是她们唯的任务。贴木儿睡觉的时候，还有专门负责给他暖床的少女，她们必须年轻、美丽、肌肤充满弹性，而且必须得是处女，当贴木儿要休息的时候，她们就得脱光紧偎着贴木儿苍老枯干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来让他休息的更踏实。

贴木儿年纪大了，有体寒的毛病，尤其那断过的瘸腿，潮湿阴冷的天气，会让他非常不舒服，就和朱棣的老寒腿样，非常痛苦。可是火炭烧得太旺的话，空气又会过于干燥，他的呼吸系统就会出毛病，这世上还有什么保暖设备比香馥馥的少女更恒温、更柔软、更舒适呢？

于是，贴木儿大帝身边就有了这样群专门负责给他暖被窝的美丽少女，她们不止要年轻、美丽、肌肤富有弹性，不止要是纯洁的处女，同时她们的教养也必须极好，这些女孩儿都是贴木儿征战天下得到的战利品，其中身份最低微的，也曾经是某个国家某位公爵的女儿。

“尊敬的大汗，锡尔河到了，我们试探了下，河水结冰的厚度还不足以让我们的车马和士兵们踏上去！”

位将军轻乎轻脚地走进宽大的帐幕，向贴木儿抚胸禀报。在贴木儿的大帐里，侍立着许多宦官、还有轻衣蔽体、妙相毕露的美丽女人，这位将军却目不斜视，只是无比恭敬地向他的可汗低着头。

“那就停下，等到真主允许我们过去！无敌的贴木尔，也是无法同自然的威力相抗衡的！”

贴木儿在自己帐中单独面见某个近臣时，声音嘶哑而苍老，完全没有他戎装整齐，站在群臣面前指点挥斥时的激昂洪亮。他依旧专注在自己的信笺上，手往旁边伸，就有个宦官托着墨水递到手边，蘸蘸墨水，贴木儿继续写着。

“谨遵您的吩咐！”

那位魁梧剽悍的将军又向贴木儿深深地弯腰，倒退着走了出去。

信写好了，贴木儿签上名字，将信叠好，递给个宦官，那个肥肥胖胖细皮嫩肉的内宦连忙带着谄媚的笑容接过。

“告诉我亲爱的孙子哈里，叫他加速行程，务必在明年祖勒盖尔岱月(伊斯兰历，四月)结束以前，占领整个蒙古思坦！”

“遵命！我的陛下！”从东罗马帝国掳获回来的这个大太监，用不男不女的声调儿说着，双手接过了他的亲笔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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