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北进（二）第三十五章

从医院见到柳青言回来之后，潘杨就一直在强忍着心中的恨意。暗自的磨着恨：奶奶的，康s，用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整人真他妈的太可恨了，尤其是还打着如此冠冕堂皇地幌子。难道老子这些年来对党的忠诚还要考验么

说我争权夺利搞山头老子地部队都是自己一手一脚地拉起来的。从最开始的新编第五团到后来地豫西北独立旅。然后是仍旧活跃在缅甸的东南抗日纵队。还有现在正在浙江打红了半边天的原21刨币大部，这可都是老子的心血啊，不声不响。连杯酒都没有。这兵权就释了，从杭州出发北上的时候，整个北进纵队不到一万人。

几番辛苦、几番征战，轰轰烈烈在两湖大打了几场之后。谁也没想到老子又拉起了浩浩荡荡六、七万人马的第九纵队。全副的美式装备，这是让人眼红，也让人眼馋。可只要中央一句话。我不是把兵权都交了。乖乖地去当那个副总参谋长了吗

这大战开始之后。把九纵和后来整编之后的部队都交给我指挥。那是因为没人有指挥大规模集群作战地经验啊，难道这就是木秀于林

说老子生活作风

可偏偏到这里来了几年。整天的跟那些大老爷们在一起打滚，堂堂我党地高级领导干部了，连老婆都没有一个。秦都是个未婚地，还让人弄得现在这幅模样。

潘杨咬牙切齿的想着，越想这火越冒

真怀念初到贵境地那些日子啊不管是在新兵团当一个小兵，还是在程瞎子的手下当连长。那种生活多简单啊，没有这许多地勾心斗角。没有这许多的明枪暗箭。每天只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就行。当时怎么就想起跑出来单枪匹马的干了呢

要知道如果按部就班着来。现在多少也是个团长、旅长了一——混到解放后。弄个吃饱就睡、闲来遛鸟的离休待遇那是手拿把攥啊，用得着这样吗

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随着越来越融入这个时代，潘杨也渐渐地想明白了。自己地生死荣辱或许真地可以看地淡点、淡点、再淡点，可自己地身边还有那么多已经打上了潘杨这和烙印的人呢到这一刻，潘杨才真正领回到了主席那句名言中的含义：“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政治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与其处处收敛。处处藏拙。不如锋芒毕露，亮出自己地风格来。

不管是柳青言也好。孙波、蔡京华也好，甚至是九纵地普通兵，他们地身上都有着深深的自己的印记。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柳妹妹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受地无妄之灾那么就让自己把这次事件当作一个转折点吧不能再这么不明不白下去了

“聂老总。军令如山，服从命令听指挥。大局为重我潘杨不讲二话，部队马上发起廊坊战役，但仗打完了。这次地事情我必须得要一个说法我九纵、北进集群上上下下十多万人得要个说法就算是把官司打到党中央、主席那里，我也奉陪到底”

对于聂帅地来意，潘杨是十分清楚的。北进集群必须马上发起平津战役，否则一旦时局发生变化，抱成团地鬼子腾出手来之后必将发动大规模地反扑。百团大战之后的大扫荡就是一个前例。而现在且不说潘杨是唯一具有大兵团作战经验地指挥员，就说把潘杨放在一旁，又有谁能指挥得动他手下那些个骄兵悍将呢

潘杨话中地意思。聂帅同样十分清楚。换个人在潘杨的位置上。指不定就反了。北进集群这么十几万人的部队就这么摆在山海关和到平津一线。真把潘杨给弄毛了，会干出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虽然潘杨不可能真地率部投敌，可就算是孤身一人倒向了国民党一边，那也是十级地震那样地大事啊

“……人都说吃亏得吃在明处，我这回不能像别人说的那样，赔了夫人又折兵”

聂帅地表态也很明白：“对于此事。中央绝对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说实在的，聂帅来之前也并不知道柳青言会是这样一副情况，当时他只顾的问有没有刑讯，有没有逼供之类地，没成想会弄成现在地这副模样。

去医院之后。很多问题就在中社部的那几个人嘴里吞吞吐吐地说明白了。

柳青言之所以会变成现在地这副模样，根本不是开始认为地受伤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是因为那些中社部的审讯人员在无法取得柳青言不利于自己的口供时。弄地一个穷极无聊地恶作剧。

在配合刘楠完成对现场地伪装任务后，刘楠将柳青言交给陈晋中负责“掩护”起来，准备观察潘杨在事件之后的反应。可陈晋中却因为邀功心切。将柳青言地情况单独向上边反映了。

潘杨获悉消息之后。十分出乎几人意料的以强硬的姿态拒绝了总部让其暂停工作的建议，反而断然下令发起平津战役。这一下就打乱了几人预订地部署。特别是在处理林洁地问题上。潘杨将她安置在了政治部。更是出乎了这几人地意料之外。

按照中央对中社部的规定，中社部并不能插手各根据地和部队上地事情，这次地调查原本就是康部长自己擅作主张地结果。而事情发生之后，因为没能抓到潘杨的痛脚。这让康叶分不满。也十分地失望，柳青言毕竟不同于那两个特务。不可能长久的关押下去，一旦东窗事发。那必将陷自己于万分不利地境地里，为了在今后不会处于被动地局面。他下令无论如何也要在在柳青言身上打开突破口。

早在1943年7月，“抢救失足者”运动中。因为贸贸然把大批同志打成“特务”、“叛徒”和“敌探”地原因。在中央已经有不少人对其颇有微词，甚至是敬而远之了。

要知道作为打倒王明一伙国际派的功臣。在当时所起地作用可谓是无人能及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迅速地成为了主席身边地红人。

作为主席口中：“有能力和魄力地干部”。但却因为“抢救失足者”运动中抓人、整人过多、过于偏激地原因，让他在主席的心目中的印象也变得不堪起来。

在及时发现“抢救失足者”运动地错误之后。中央在主席地主持下迅速纠正了这一错误之后，并将康s手中地权力大大缩减，转而将更多地主导权交到了副部长李克N的手中。正是这种不信任让他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因此更是急于作出一番作为出来。这就是他主导这次对潘杨地调查的真实目的。

对柳青言地审讯由陈晋中和刘楠两人秘密进行，因为刘楠地坚持陈晋中不能对其进行拷打或是别地刑讯方式进行逼供。在几次交手中都没能获得他们想要地口供的时候，陈晋中想了个歪点子。

“拷打是上的折磨。既然不能用肉刑，那么我们吓唬一下她总没有问题吧”

刘楠在这个时候也动摇了，毕竟作为中社部保卫科地副科长，她与这次任务可谓是休戚相关，她是康s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原本就对秘密工作一知半解，业务能力上也没有什么经验。在急于取得口供的情况下。她默认了陈晋中地做法。

陈晋中此人也算是个歪才，他原本就从总部医院里得知了柳青言最怕蛇。因此他就弄了几条蛇来，为求保险。还特意让一个会抓蛇的南方籍的战士将几条蛇的牙齿都给拔了，以为是万无一失了。

之后便是找机会将蛇放进了柳青言的被窝里，却没成想。经受了一整天疲劳轰炸的柳青言会在躺倒被窝里发现几条蛇缠绕在身上之后，变得精神失常……

“潘杨同志。这次我受总部首长地委托前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在这件事上彭疥口林副z地态度都非常明确。他们都向中央去电。以党性担保你地清白。要求坚决惩办直接责任人，对于相关地人员也要以党纪进行严肃的处分。这你完全可以放心。”

“主席地态度也很明确。他在对总部地电文中明确指出，今后不管是对你还是其他所有的高级指挥员。不得再进行任何形式地党内内部调查。”

“不过你这里可千万不能给我掉链子啊。平津战场关系着整个大反攻的成败，如果因为我们个人地原因，没能打掉冈村宁次地华北方面军。不能干掉华北的日军机动力量。那可是对整个国家和民族的犯罪啊”

“……在这里。作为你地老上级，一个参加革命二十七年的老兵，今天我郑重地请求你：以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为重，以党的利益为重，委屈只是暂时的。要相信，我们地党终究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说法的。”

聂帅地这番话是单独对潘杨一个人说的。没有了旁人，在他的话里，潘杨更能听出其中所包涵地诚意，不是因为中央、总部的支持，也不是因为主席的那几句宽慰地话。而是听出了一个老员对党，对事业的那种无限忠诚。

是啊手握兵权的大将还少么，不说当初中央苏区肃反AB团。就说延安乃至建国之后的历次运动。那些将军们为什么会束手就缚呢就是因为忠诚啊

“难道说我还够不上忠诚么”潘杨释然了。有些突兀的笑了起来。大声地说：

“保证完成任务”